语文与历史碰撞——历史微小说之百望山

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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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Foreword

本轮历史脑洞作业的主题为“历史微小说-北京城见证历史”,可谓是一项庞大的工程。每一学年吼猴妈都会想出一个新点子鼓(Hu)励(You)同学们逛一逛北京城的古迹和博物馆,让大家有个机会从学校-家-补习班的三点一线中跳出来,来一次有意义的游玩,搞不好顺便还能碰着个正宗老字号打个牙祭神马滴?。本次作业的灵感来源于曾经火遍全国的《北京法源寺》,这本完全没有李敖特色的历史小说,想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是因为读了这本小说特意去找法源寺,这座躲在胡同深处的小寺庙,如今已是中国佛学院的所在地。于是吼猴妈这次从北京的一百多处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中挑选了四十处作为作业题目,让同学们结合史实编写一篇小说。于是,一篇又一篇脑洞大开的作品就陆续地被码出来了。在00后同学们的笔端,文学与历史的碰撞,会起怎样的化学反应呢?从今天开始,吼猴妈就逐一地将这些作品分享出来,看看到底哪一篇能读到你头皮发麻?

百望山

王惠庭 王冰莹


      黄昏时分,百望山上,奄奄一息的残阳染红了半边天空,仍旧不愿离去。夜晚的无尽黑暗即将笼罩大地。初冬的寒风吹过大地,冰冷刺骨,好像是什么人幽怨而悲伤的哭泣。在这座孤独伫立的百望山上曾尽然漫山遍野的红叶几乎凋落殆尽,随着寒风飞舞。一只野猫无声的走过,在一座破败的教堂前停下脚步,开始梳理自己的毛发。梳着梳着…它猛的抬起头,瞪着绿色的眼睛,注视着黑暗的教堂深处,然后猛地跑开了。

    百望山,原称望儿山,是北京西郊的一座小山。我小时候,父母常带我来这里玩。若不是上次和伙伴不小心迷路,发现这样一座疗养院,我定不会在这夜色浓重的晚上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如果再有个人就好了,也不会这么害怕了。我向山边走去。天边不同寻常的黑让我畏惧,可是我别无选择。

距离上次冒险已经一个月了,每当傍晚,我望着这血色的山峦,心底总有一种空洞的声音在呼唤我,“去吧,去吧,来到这墨一般的黑色中。”我望着越发阴郁的天色,倍感压抑,长长的舒了口气,机械的迈开腿走着。

身后突然响起似有似无的脚步声,我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到一个表情肃穆,身上带着破旧布包的男人站在背后。男人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他的头发整齐的梳着,面容清秀,但让我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张异常苍白的脸孔,有一种冷峻和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不知为何,看着那张脸,心中竟用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我们曾经相见过。我看着他,向后退了几步,突然,一种莫顶的恐惧沿着神经冲上大脑,这感觉毫无来由,让我的身体不自主的开始颤抖“你…你是谁?!”我望着身前的男人哑声问道。 

他没有说话,好像是因为看清了我,那男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惊慌。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深红色的余光中,我看见他的侧颜染上血一样的红色。“你来这里做什么。”片刻后男人开口道,声音低沉极了。“我…我来探险。“想了想,只能编出一个理由回答着。那人幽幽的笑了一声,”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你又是来干什么的?“我不甘示弱的回问。他长久的怔住了,似乎自己也没个答案。“你不用知道。”那人低了低头,又突然说道,“你不是想探险吗,别问那么多,跟我进去转一圈,赶紧走。”我犹豫了一会,理智告诉我,不应该跟一个陌生的人进入这样一个地方。可是心中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好奇心占据上风,我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我们沉默着走过荆棘的树丛和泥泞的小路,男人始终和我保持着距离,我也提防着他。月亮缓缓爬上来,熟悉的高楼站在眼前。与上次相比,它似乎又荒凉了些。紧锁的铁门上挂着大大的”军事禁地“的牌子,我沉默的透过铁门看着园内黑漆漆的楼房。怎么看也与军事基地不符。”这里原来是法国人建的圣母疗养院,“那人突然开口,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当时修建的主要目的,是给欧法国家老年修士一个修养生息的地方。后来改为309医院的招待所,再后来成为戒毒所,到现在…“他顿了顿,”虽然还在309医院的管辖范围内,但已经完全废弃了。”我侧过头去看了看他,他眼中有一种说不清的神色,也在看着我,我总感觉这个男人的周身都带着一种悲伤,甚至感染到了我。自从与他见面后,我心中渐渐涌出一种过去16年来从未有过的情感,仿佛将要把我从这个世界抽离。我静静的站在这座荒废已久的建筑前犹疑不决。凛冽的寒风吹过,如冰冷刺骨的刀刃版割在我的脸上,让我不禁又缩了缩脖子。 


    楼外一圈都是围墙,加之合掩的铁门,显得格外阴森。没等我决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铁门,吱呀吱呀的响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身后响起一阵婴儿的哭声,我吓得拔腿向他跑去,一个趔趄撞在他身上,冰凉的吓人的温度。黑夜中闪过一双绿色的眼睛,是只猫而已。猫转过身,看着我,格外凄戾的叫着,似婴啼,又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无声的哭泣。我不敢再往前,那只猫墨绿色的眼中掠过一丝悲伤,它软下身子,一声一声叫着,将最脆弱的腹部露了出来。恍然间,这个场景和脑海中的什么画面重合在一起,我眼眶有些湿润,异样的感觉驱使着我一步一步走近。铁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那人在黑夜中盯着我,门外的猫发了疯一般的尖叫着,弓起背,一步一步向后退着,然后一转身,彻底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我抖了抖,抬头望着门边的男人。  他看着我,将铁门彻底合上,“进去吧。”说着,转身向院子更深处离去。事已至此,让我一个人往回走我也不敢,没办法,我站起身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黑幕完全笼罩天空,就像一张透不过一丝光的黑布。西式的洋楼静静伫立着 ,门额上有三块石匾,由于系篆文所书。小院几棵孤零零的树上的树叶已经落尽, 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晃着。让我不禁想到从地下伸出的枯手,不停摇动,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将其拖入无尽的地狱……石墙的周围破败不堪,凌乱的散落着什么。石墙用大小不一的石头垒成,寒风吹过,会发出呼呼的声音。石墙旁静静地摆放着许多矮矮的石墩,我仿佛听见细小的声音。“谁??”我慌忙用手电筒扫过去,空无一人的小院。微弱的灯光下,我看不真切。我走上前去,蹲下身想要看清地上的东西。 用手轻轻拂去方形石头上的沙土,斑驳的划痕仿佛是亡者的墓志铭,灯光下隐约浮现着“PIERRE WILLIEM  (1877—1947)“ 这是一块残破的墓碑!我惊慌失措的后退,撞上了什么东西。转过头去,只见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如同是不满我惊扰的亡魂。“怎么了?”清冷的声音让我回了回神,身后的是那个神秘的男人。“墓…墓”我结结巴巴的回答。男人看了看地上的石碑,他缓缓的蹲下了,长袍抚地,苍白的手划着墓碑上的名字,那种巨大的压抑感使我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悲从中来,复杂又矛盾。他沉重的呼吸声像是被捏住的气球。良久他开口道“墓碑而已。”故作轻松的站起来,月光下,惨白的皮肤上竟有泪痕。我本要与他继续往前,无意间踩到一片枯叶,神经紧绷的我立马跳起来,用手电筒照过去,却发现是一张古旧的纸币,其中被我踩住的一段已经化为碎屑。应该是建国前的东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种汹涌的情感好想要冲破胸膛,又毫无缘由。“这么多年了。”他喃喃道,月光下,我注意到他的手不断的颤抖着,说着男人竟然蹲下身,用手扶上残破的石碑。接着,他缓缓抬起石碑一角,苍白的手上青筋暴露。随着石碑抬起,我看到石碑下压着什么,那人伸手拾起,石碑重重的摔在地上。我往他身边凑了凑,但仍不敢靠太近。老式手电筒散发着微弱的光,男人的手里拿着几张同样款式的纸币,他几乎是跪在地上。我刚想安慰几句,却想起查询的资料中绝没有提及这纸币的事情,回想这一路他的言行,恐惧慑住我的魂魄。


“你怎么知道这底下有东西?!”我的疑惑和惊惧到达了顶点,声音都在不断的颤抖。他定定的望着我,仿佛在想着什么,又好像在发呆。他脸上的表情由古怪渐渐变为痛苦,险些让我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晕厥在地。“我以前来过好几次,”他终于开口,却背过了脸,”所以对这里非常熟悉。”过了很久,男人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沉默。但显然他的话并不可信。深夜,在墨色般黑暗穹顶的笼罩下,我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一座荒废的教堂下,残破的墓碑前。我遍体生寒,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不已……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血液涌上大脑,我几乎想要夺路而逃,可双脚像是被钉在地面上,一步都无法移动。“留下。”那个空洞的声音响起,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我一步一步踏进更深的黑暗之中。

       走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上,教堂之中比外面更加阴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拿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手电筒射出惨白的光照亮了我的周围,也照亮了他的脸。 即便如此依旧照不透这黑暗,长廊自此端望去仿佛没有尽头,好像通往遥远的彼世。走廊两边的房间中黑漆漆的,有点像西方的地窖墓穴…这里很多东西都被封起来了,他带着我七拐八拐,走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这里好像是一件档案室,扑鼻而来的便是纸发霉的味道,一时间让我有些呼吸困难。一排排的书架像守卫静默的伫立。我在书架间走过,浏览着书架上的档案。我有些紧张,屏住呼吸,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书架上用黄色档案袋包着的文件,看样子年代已十分久远了。“啪”当我走到第一排书架尽头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吓得我魂不附体。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手电筒转向声音传来的的方向。书架的另一头的地上躺着一个档案袋,我走过去蹲下身捡起档案袋。我将手电筒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打开了档案袋。袋子里的几张纸已经泛黄变色,但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5月29日,我和妈妈终于有地方安身了,这里的人都非常好,总是给我们食物。特别是神父威廉,每次见到我都会对我露出温和的微笑,让我忘记了他是一个身患重病老人。“

    ”8月29日,今天真是糟极了!教堂中来了许多不认识的人,他们穿的像民兵,为首的一个飞扬跋扈极了,他们闯进来,搜寻着钱财。院长出去交涉,但被他们打伤了。神父威廉安慰我说没事的,可我还是很担心。幸好有妈妈陪着我。“

     “8月30日 我被他们劫走了!他们劫走了很多人,我和妈妈,还有佩特阿姨。我的十字架项链掉在了地缝之中,可他们不让我捡!粗鲁的抓着我的胳膊,疼极了!他们向圣母院索要2900镑。2900镑!圣母院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们要干什么!真主啊,请保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

    “9月5日 很多人都生病了。约翰叔叔说服他们放走了三个人。他们似乎吵起来了,有一个身穿长袍的人大声的嚷嚷着,’他们是无辜的人!’我觉得似乎有回家的希望。“

   “9月8号 我病了,咳嗽的很厉害,妈妈很担忧,我安慰她没事的,神父为我使用了放血疗法,我感觉好些了。那一伙人有着严重的分歧,那个胡须大汉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就像是...盯着猎物。我很害怕,可是妈妈说,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语句。我甚至可以想到那人当时的想法,正当我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日记的最后一页上沾染着一些暗红的印记,然后是血液中模糊不清的字。我努力的辨识着,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看清,那是德语的,”再见,米兰达。“

熟悉的字符仿佛晴空霹雳,我的指尖不断颤抖着,源源不断的记忆输入大脑,我望向左手食指,。这个陪伴我长大的疤痕,将所发生的一起快速的联系起来。那是一种无法说明的感觉,随着迷雾中的一切逐渐清晰,悲愤,痛苦,震惊,不敢相信的感情不断的重复着砸在心间。

 还剩下最后一点。我紧握着纸页的手颤抖着,那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拿回我的东西,那个落在地缝中的十字架 。

我从容的走下楼梯,虽然这是第二次来这里,却一路顺畅的,来到教堂隐蔽的小院中。

那人立在那里,手里攥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把它还给我。”我说到,声音空洞而平静。

 “你记起来了,你终于记起来了。”他颤抖着,那是一种悲喜交加的语气。

我没有答话,一步一步逼近着。月光下,那人清冷的脸与记忆中,百度上的脸逐渐吻合,是赵侗。死去的,赵侗的灵魂。

“赵侗。”我叫着他的名字,直直的瞪着他的眼睛,杀意从心头升起,我一把抢过十字架,他后退两步,倒在地上。在我进一步行动之前,他居然笑了起来,像是终于解脱。我停下了。

“请再杀了我吧。”他极其缓慢的说道,一直冷冰的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痛苦,“就像我当年,杀了你一样。”

月亮挂在漆黑的天空上,远处有泣血的杜鹃在哭泣。

“我赵侗,”他的声音极其悲怆,“一生从未愧对国家,从未愧对爱人,从未愧对兄弟,却愧对了你们这群,最善良的人。”

“1937年,我忘不了那天。是我做了那个最错的决定,,我们一时间弹尽粮绝,300余人不知该去何处,是我下了命令,是我…带着他们闯进了疗养院。”

“我们本身只想借住几天,可是看到金发碧眼的你们,心中一阵厌恶。更看到这里优美静雅的坏境,一种嫉妒和怨恨生出来。洋鬼子怎么能在我们的土地上撒野,这是当时一贯的看法。我们立刻决定,打劫圣母院,以做革命资金。”

“然而,我很快反应过来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是命令已经下下去,为了面子,我不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得不发?”恨意从心中升起,“你可知道,这里是多少人的家园,这里给了多少人庇护!岂能因为你一句面子重要,一句不得不发就能够简单放过!”天边轰隆隆的想着,我轻轻磨砂着十字架的尖端,盘算着下手的位置。

“是…“他没有反驳,低着头,痛苦的承认着,“绑架发生后的第三天,我意识到不对,开始尝试着放人。可是团里的两个队长都不同意,我与他们争吵数次,最终也只是不了了之。”

“事件变得无法控制是在你们的救援来到那天,”他不自主的哽咽起来,“二队长,已经决定杀个人,而那个人是你…“

耳边炸开一声响雷,我记得转移的那天,峡谷边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我杀了你…“他泣不成声,“我杀了无数人,第一个却是一个孩子…那天,我们在峡谷边争执,他要勒死你,我死命抵抗着,一个失手把你推下了悬崖…“

雨落下来,窒息的痛扼住了咽喉,我痛苦的摇着头,看见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夹杂在雨水中不断的落下。

”对不起…我没去救你…当时救援队赶在来的路上,你还有意识,你在叫着救我!救我!我本来要下去....我想下去….“他向着地面伸出手,身体瑟缩着,嘶吼着,突然间放声大哭,”可是我没有,我和他们走了…我…“他已然说不清任何词汇,哭嚎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啊…”

脑中很乱。我只听得见雨声。当过多的感情一时间冲上心头,我竟然只剩下空白的麻木。

回忆像默片播放。我看见安宁祥和的教堂,阳光洒在身上,神父PIERRE WILLIEM面带微笑,双手合十,“真主保佑你。”“真主保佑你!”年幼的姑娘穿着黑色的修道服,俏皮的画了个十字,母亲拉着她的手,想着山下的葡萄园走去。我看见赵侗待人冲进疗养院,我看见院长中枪,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看见了很多。最后一幕的天是灰色的,那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讲我推下去,身上每一处都很疼,我哭了出来,我看见他站在上面观望。他是不小心的,我知道,他曾经给过我水。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叫着,“救我!我还活着!“可是他没有反应,就像是听不见一样,转身离开。

令人窒息的绝望冲入脑中,我攥紧了十字架,“杀了他,只要再杀一次,他就将跌入地狱,永不超生!”

雨下的更大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透着无力,“将我打入地狱吧。我知道你是来报复我的,请这样做吧。”

“我当时还活着!我在完全的绝望中死去!你知道吗!我感受着自己,一点一点死去!”

十字架举起,刺向他的心脏。

“我知道,”他不反抗,“对不起,愿真主保佑你。”

心中空洞的声音猛的消失,我感觉到愤怒逐渐抽离。雨依然在下,我清楚的感觉到它落在身上的质感。

“真主保佑真心忏悔之人。”那声音缓慢的响起,“真主保佑你。”

一种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痛楚突然消失,我恢复神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化成光点逐渐消失。太阳顶着雨升起来了,红丹丹的照着法国楼,灰色的墙也因此终于有了点色彩,雨清洗了屋檐上的大钟。那是所有受过庇护的难民离开时集体捐赠的,长八十米的屋檐下,我隐约看的穿着修道服的人们齐聚一堂。 

       

    天慢慢放晴,雨停了下来,我深吸一口雨后的空气,心间一种令人心安的平静,“真主保佑你。”

         朝着在阳光下闪光的圣母院,我在胸口画下一个十字,转身离开。

         百望山,百望山,望儿望女,望过往,也望归途。 


吼猴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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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I Jing

历史教师,吼猴妈

学术未果,放飞自我

带着学生玩儿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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