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文艺】长篇连载历史军事题材小说《西汉开国》之四十二

　  编者的话

　　律师朋友刘杰与汤迪军一起，创作了长篇历史小说《西汉开国》，已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出版发行。可喜可贺可赞！

　　该书重点记叙了大秦帝国灭亡后，群雄并起、西汉王朝建立之初的一段既腥风血雨、又充满智慧的辉煌历史。作者从这一时期到汉武帝刘彻即位70余年间众多的历史素材中，挑选精彩的篇章编著在一起，且特别记载了该时期流传的成语、名句、谚语和历史遗迹，值得一看。

　　本网征得刘杰和汤迪军先生同意，自即日起连载《西汉开国》，希望对众网友有所裨益。

　　该书16开，26印张，40万字，定价58元。欲购买者可与刘杰本人联系，电话18966727148。

　　十七 大军东进，郦生巧言服齐国

　　韩信率部东进以来，一边行军，一边招募新兵，队伍很快扩大了。不少青年人冲着韩信几场威震天下的战役，踊跃应招参加汉军，他们为自己能成为韩信大将军的部下而感到自豪。部队来到了         平原津就原地休整，因队伍中新兵居多，韩信下令强化操练，增强战斗力，做好与齐军作战的准备。

　　平原津是黄河中游的一个渡口，河东就是齐国的管辖地了。韩信此刻在平原津以西率部休整，无非是想把声势搞得大一些，起到威慑齐国的作用。几场硬仗打下来，韩信对自己已经充满信心，即使齐国有再多的兵力，韩信也不怯阵，他自信胜利必定属于汉军。

　　齐王田广和相国田横听说韩信率领汉军来攻，立即征调全国的精锐部队约二十万人陈兵河东，随时准备迎击韩信。他们心里都明白，河西的韩信亲自率兵征齐意味着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有士兵通报，汉王派使臣前来求见，田广和田横马上安排召见汉使。紧急关头，汉使来齐，齐王自然不敢怠慢，他立刻安排好一桌丰盛的酒宴，高规格款待汉使郦食其。

　　郦食其看到齐王安排的丰盛酒席和他们满脸堆笑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趟使齐的任务一定会圆满完成的。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嘴上还是要说清楚的。酒过三巡，郦食其看着齐王说：“大王可知道当今天下人心所向吗？”

　　齐王不置可否地回答：“时局混乱，楚军强悍，天下人心不定，恐怕谈不上有所向吧？”

　　郦食其又喝了一杯酒说：“依在下看，如今的天下自然是人心向汉了！”

　　齐王说：“请你把天下人心向汉的依据说出来听听？”

　　郦食其马上振作起来，振振有词地说道：“天下人都知道，当年汉王先于项王入关。但项王却违背楚怀王的旨意，自封西楚霸王，把汉王改封汉中，项王背信弃义可见一斑。以后，项王逼迫楚怀王迁都郴州，并派人在途中截杀了他，足见项王称霸天下的野心和残杀义帝的暴戾。项王心胸狭隘，任人唯亲，将领们攻下了城池得不到赐封，立下了战功得不到重用，好事都落在了他们项姓人家的头上。所以天下的贤士豪杰都不愿意投奔项王，不愿意为他卖命。长此下去，项王必然落得个众叛亲离和孤家寡人的下场。”

　　相国田横插话说：“项王如此，听说汉王也好不到哪儿去！”

　　“恰恰相反！”郦食其接着说，“汉王胸怀大志，气量大度。出关讨伐项王，正是为了天下人伸张正义。汉王体恤百姓，每攻下一城，即废除苛政、安抚民众，深得人心。汉王带兵，任人唯贤，汉中拜将早已在天下传为佳话。每次战斗胜利后，汉王论功行赏，与天下人共享利益，天下贤士豪杰趋之若鹜，都愿意为汉王效力。如今西面汉王已稳固汉中和三秦，平定代、燕和赵国，再次占据成皋，控制了白马津渡口，率兵向东推进；北面，大将军韩信已率军逼近齐国；南边，英布的力量正在集结，随时能形成一股抗楚的力量；东边，彭越、刘贾在梁楚接合部不断袭扰楚军。整个大的形势，对汉王是极为有利的，大王难道还看不出吗？”

　　郦食其口若悬河，说到兴致处，不禁手舞足蹈，他坚信自己这一通说法足以让对方心服口服。他看一眼面前的田广和田横，见他们沉默不语，又补充了一句：“依在下看，归顺汉王是大王您的明智选择，这样可以保全齐国，避免战争，有百利而无一弊啊！”

　　齐王田广本来就对项羽怀有深刻的杀父之仇，几年来与楚军交战，不归顺楚国，正是由于齐国把楚国列为不共戴天的仇敌。齐国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企盼有朝一日灭掉楚国，杀死项羽，以雪父仇。对汉王刘邦，田广和田横虽然没有过多地与之交往，但从各个渠道传来的信息令他们对汉王颇有好感。况且汉王出关抗楚还解了楚国攻齐之围，使得齐国得到喘息。纵观当前天下，似乎真正能与楚抗争的唯有汉，一个小小的齐国，在两雄争霸中要保全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依靠两雄中的一个。答案很明确，投楚是不可能的，归汉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考虑到归汉之举毕竟是件大事，事关齐国的百姓和未来。田广、田横并没有当场答应，他们告诉郦食其待召集众臣商议后再定。

　　郦食其倒也不急于得到齐王的回答，他信心十足，踌躇满志，对齐国归汉一事深信不疑。齐王招待郦食其的规格很高，这更使郦食其充满了信心。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齐国的款待，轻松愉悦地欣赏着住所的美景。

　　汉使来访的消息像风一样在齐国刮过，齐王准备与汉王议和的消息也被人们描述得煞有介事。原来计划与汉军决一死战的二十万齐军防备松懈，放低警惕了，军营中摆宴喝酒的现象也迅速弥漫开来，人们似乎在提前庆祝齐汉联盟。的确，连年的争战，早已使得齐国上下对战争满怀厌恶，悄然而至的和平是多少人日夜企盼的。

　　消息传到韩信耳朵里时，着实让他吃惊不小。韩信搞不清汉王的意图了，明明在催促着他加速东进攻齐，暗地里却派郦食其出使齐国劝降，他猜不透汉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让人不解的是汉王并没有派人通知他停止攻齐，也没接到有关派汉使赴齐劝降的任何指令，这让韩信很犯难。河东边，齐国将士大吃大喝，一派和平景象；河西边，韩信的部下仍在刻苦操练，严阵以待。

　　韩信的为难情绪被蒯通觉察到了。蒯通在韩信攻下赵国后就投奔到了他的帐下。他欣赏韩信的年轻干练，也欣赏他的指挥艺术，情愿抛弃家业，跟随韩信东征。他发现韩信为当前的局势进退两难时，就来见他，表达自己对时局的看法。

　　“将军，汉王令您率部攻齐，这个命令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将军难道要违背汉王的命令吗？”蒯通直截了当地说。

　　“可是，汉王已派郦食其去说服齐国归顺，这让我很为难哪。”韩信也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将军，”蒯通进一步分析道，“汉王既然没有通知将军停止东进攻齐，说明汉王军事攻齐的计划未变，将军仍可按计划进行。至于郦先生出使齐国，也可能是汉王的缓兵之计，为将军攻齐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从另一个方面说，将军东征以来，费尽千辛万苦，招募士兵，长途跋涉才发展到如今这样的规模，难道就眼看着让郦先生抢了头功。郦先生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劝降齐国，收复几十座城池，功劳何等显赫。而将军统兵数万，耗费汉王无数银两，最终却不抵一张巧嘴。到时候，天下人会怎样评价将军？”

　　蒯通的话里充满了挑拨的成分，但又入情入理，对韩信本人而言，他能听进去。面对当前复杂的局势，执行汉王之命是首要的事，其他的方面他也就无法顾及了。

　　蒯通这么说，也有他的打算。自从认识韩信以来，他欣赏韩信，追随韩信，预见到他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所以他不希望韩信有什么闪失，期盼他能不断开创出新的局面，成为天下英雄。如果有一天，韩信成功了，作为他帐下的一个谋士，自己也会感到无限荣耀。天下的谋士们谁不把自己的智慧和理想寄托在一位能真正顶天立地的豪杰身上，蒯通也不例外。眼下的局势对韩信极为有利，蒯通正在设法促使他抓住这个有利时机，一展宏图。尽管蒯通也知道，攻齐的结果一定会使郦食其身陷困境甚至是死地，但他并无丝毫怜惜，他甚至认为，郦食其出使齐国是自找倒霉。

　　韩信采纳了蒯通的建议，加强备战，部署计划，准备对齐国在历下（今山东省济南市西）的守军进行突袭。在军事指挥上，韩信自己可尽情发挥，无须他的谋士们出谋划策。

　　楚汉四年（前203）十月，韩信率领汉军渡过黄河，突袭历下的齐军。几乎完全放松戒备的齐军经不住汉军的猛烈攻击，溃不成军。数万名为和平即将到来欢欣鼓舞的齐军将士被强悍的汉军屠戮于原野之上，他们到死也没有弄清楚，战争与和平的转换竟是如此之快，如此得不可思议。

本文来源：陕西法帮网

本文作者：刘杰、汤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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