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文艺】长篇连载历史军事题材小说《西汉开国》之五十六

　  编者的话

　　律师朋友刘杰与汤迪军一起，创作了长篇历史小说《西汉开国》，已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出版发行。可喜可贺可赞！

　　该书重点记叙了大秦帝国灭亡后，群雄并起、西汉王朝建立之初的一段既腥风血雨、又充满智慧的辉煌历史。作者从这一时期到汉武帝刘彻即位70余年间众多的历史素材中，挑选精彩的篇章编著在一起，且特别记载了该时期流传的成语、名句、谚语和历史遗迹，值得一看。

　　本网征得刘杰和汤迪军先生同意，自即日起连载《西汉开国》，希望对众网友有所裨益。

　　该书16开，26印张，40万字，定价58元。欲购买者可与刘杰本人联系，电话18966727148。

　　七 贯高护主，如意无奈当赵王

　　刘敬从匈奴送亲返回长安，向皇上汇报了和亲情况并还报告了当前匈奴的现状。他说冒顿当上单于后，不断扩充军队，向东击败东胡，向西吞并月氏，势力发展得很快。和亲虽然可以暂时稳定边界局面，但从长远来看，还要做好防范匈奴向南侵犯的准备。为了加强关中的实力，皇上可以考虑把齐、楚等诸国的大户迁至长安。这样一来可以增强长安的实力，储备足够的人力、物力应对匈奴的威胁；二来可以消除这些有实力的大户在各诸侯国寻机滋事，对于稳定各诸侯国也大有益处。

　　其实刘敬的这个建议也算不上新鲜。当年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也把天下富豪全部迁到咸阳，切断他们与原六国旧势力的联系，。但是，统一全国的秦始皇随之开始大规模的建设工程，使天下不堪言。他们没有得到战后的休养生息，就投身于无休无止的重大工程建设之中。刘敬在这个时候又提出这个想法，并不是要刘邦重蹈秦朝的覆辙，他是看到汉王朝与秦王朝的不同之处。首先，汉高祖刘邦与秦始皇嬴政性格不同，前者仁厚，后者粗暴。再则，两人出身不同，前者出身平民，深知百姓疾苦，后者出身贵族，缺少平民情结。更重要的是民心所向不同，前者得到百姓的拥戴，。

　　刘邦对刘敬的这个建议十分赞赏，立即派人组织实施。

　　秦时咸阳城内人口已达到七八十万人，但由于连年战乱，人口锐减。到汉长安城的初期，人口不过一二十万人。此次迁徙，从各诸侯国迁入十几万人，使得这个新长安城一下子繁华了起来。

　　刘敬在汉朝初期提出的三项建议：迁都长安、和亲匈奴和迁徙关中，无疑为汉初的国家稳定和经济发展开创了一个良好局面。他个人的聪明才智也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他用自己的智慧在中国的历史画卷里涂上了浓重的一笔。

　　汉高祖九年（前198），有人向朝廷密报，赵国的赵王张敖、左丞相贯高和右丞相赵午在去年皇上路过赵国时，曾组织刺客密谋刺杀皇上。原来那件未遂的谋杀事件发生一年后，当时的密谋被人透漏出来，贯高的仇人火速将这一信息传报到朝廷。刘邦一听勃然大怒，立即派人将张敖、贯高和赵午等人尽快押到长安处置。

　　得到消息，赵午和其他十几位门客相继拔剑。贯高知道了以后，愤怒地骂道：“你们不能这样做!我们赵王并没有参与谋杀，这次却被一齐逮捕。你们都了，谁来向皇上证明赵王不反的真实情况呢？”随后他便走进囚车，同赵王张敖一起被押往长安。宾客孟舒、田叔等十余人也削去头发，身穿囚服，被戴上铁枷，以赵王家奴的身份一同去了长安。

　　到了长安后，刘邦生气不见张敖。他命令廷尉把张敖和贯高分别关押起来审讯，一定要彻查到底，把他们密谋刺杀的计划搞清楚。吕后得到消息以后赶紧活动，把张敖关在一间条件较好的监舍，还叮嘱狱卒不可虐待。张敖毕竟是吕后的女婿，可是贯高就很惨了。，廷尉马上对他用刑，一阵棍棒之后，贯高毫无惧色，他高声喊道：“此事与我们赵王毫不相干，是我和赵午所为，你们不要冤枉了赵王！”廷尉根本不信，派手下继续用刑，直打得贯高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到了这种地步，贯高依旧不改口，不断替张敖喊冤。廷尉眼看着审讯不出什么结果，命人用烧红的铁针刺入他的四肢。六十多岁的贯高，哪能经得起这么严酷的刑罚，一次次疼昏过去。可是一旦醒来，贯高依然咬定刺杀计划是他和赵午所定，与赵王没有关系。一整天审讯，连廷尉都感觉疲倦了，可还是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新的线索，只好把浑身血淋淋的贯高暂且投入大牢关押。

　　鲁元公主知道张敖被父皇带走的消息后也赶到了长安，她哀求吕后宽恕张敖。吕后去见刘邦说：“张敖是咱们的女婿，绝不会参与刺杀阴谋，你就把他放了吧！”刘邦很生气地说：“你真是个妇道人家，如果张敖得了天下，难道还能少了你女儿的份儿！”

　　当廷尉向刘邦报告审讯情况后，刘邦也不由得对贯高动了恻隐之心，贯高冒死把谋杀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可见此人的确算得上对赵王忠心耿耿，他不由赞叹道：“真是一位硬汉！”随后他问身边大臣，谁跟贯高熟悉，以私人的关系打听一下此次阴谋的原委。中大夫泄公自称与贯高挺熟，愿意前往狱中找贯高了解详情，刘邦同意了。

　　泄公来到狱中，看到贯高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不敢用眼睛看。他把头侧向一边说：“丞相为了保住赵王，自己遭受如此痛苦，不值吧？”贯高睁开了眼睛，鼓足力气说：“你说得不对，人生在世，谁不爱自己的父母、儿女，这次我为首谋，一旦定罪必将祸及我的父母、儿女和族人。我就是再傻，也不会这样做的，难道我会因为保赵王而害死我的全家人吗？赵王的确不知道实情，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我们的，我们的确是背着赵王私下里谋划的。”

　　泄公从狱中回来，把贯高的话原原本本说给刘邦听，并补充道：“贯高至死都不肯诬陷赵王，可见赵王的确是清白的。”刘邦这才确信张敖没有参与谋杀的阴谋，便下旨把他放了。因为赞赏贯高的忠诚，刘邦就让泄公通知廷尉把他也给赦免了。

　　泄公到狱中把赵王张敖已被皇上释放的消息告诉给贯高时，他兴奋地想站起来，无奈体力不支，只好冲着泄公问：“我们赵王真的被释放了？”

　　泄公说：“千真万确，皇上亲自下的旨。”

　　贯高说：“这下好了，终于还了我王一个清白。”

　　泄公接着又说：“皇上敬重你的人品，把你也赦免了。”

　　谁知贯高听后，哈哈大笑道：“老臣不死，就是为了证明我王的清白。今天我王既已昭雪，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作为臣子，暗地里谋划刺杀皇帝，这是无法洗清的罪过啊，即使我出去了，又有什么脸面在皇上脚下为臣呢？”

　　贯高说完，就掐断自己颈脉，了。

　　刘邦听到贯高在狱中的消息，唏嘘不已。他为这位老臣如此刚烈的秉性折服，下旨厚葬贯高，并且慰问了他的家人。不仅如此，刘邦还对随贯高一起押到长安的赵国大臣们进行了逐个的考察，发现其中不乏一批有识之士，他们对时局的判断，对国家的认识以及个人的能力并不亚于自己朝堂上那班大臣们，特别是这些人对主上的忠诚更让刘邦钦佩。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刘邦任命孟舒为云中郡郡守，任命田叔为汉中郡郡守，其他一些人也都派到各诸侯国任郡尉，以表示对他们的褒奖。

　　赵王张敖由于对下属失察，王是当不成了。刘邦将张敖降为宣平侯，改封代王刘如意为赵王，并把代地并入赵国，命代相陈豨留守。

　　刘如意就是刘邦和戚夫人所生的孩子。

　　当年楚汉征战时，汉王刘邦率部路过定陶，当地一位有权势的富人为了讨好刘邦，将年仅十六岁的戚姬献给他。戚姬的父母均为富人家的家奴，长年累月给人干活，但家里依然贫困。没想到，戚姬在这个家庭生活成长，竟出落得如花似玉。她的美貌引起当地一些浪荡公子的眼馋，他们想方设法要得到她，终因戚姬的父母全力保护没能得逞。这些人就开始设计陷害二老，直到把他们整死。得到戚姬的这家富户正在得意忘形之时，汉王刘邦率部开进了定陶，这富户为了保护自己就顺手把戚姬献了出去。刘邦见到戚姬，果然十分高兴，未作推辞就笑纳了。戚姬不仅花容月貌，而且天资聪慧，能歌善舞，和她在一起，刘邦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终日征战的疲惫也悄然消退。楚汉战争进行了四年，刘邦始终把戚姬带在身边，由此可见对她的宠爱程度。

　　受宠的戚姬自从生下如意后，她内心对权力的欲望开始渐渐萌发了。作为一个母亲，为儿子的未来着想，本无可厚非。刘邦也特别喜欢这个小家伙，长得像他，性格像他，顽皮劲也像他。但这时刘邦和吕后所生的刘盈已立为太子，不可能随便废掉，为此戚姬在刘邦面前哭闹了不少次。她的目的很明确，要刘邦废掉刘盈，立刘如意为太子。刘邦实在没有办法，就在一次朝会上向众大臣征询了这个废长立幼的问题。不出所料，此话题一经提出就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反对声音最大的是御史大夫周昌。

　　周昌也是刘邦的同乡，江苏沛县人，在众臣中以正直无私、刚强忠诚出名。周昌平时有点口吃，一着急，结巴得就更厉害了。当他听到刘邦要废太子时，当庭大喊：“不……可！不……可！”话没说两句，脸已憋红，头上青筋突起。见刘邦没有反应，周昌又喊道：“陛下欲废无罪太子，臣不敢奉诏！”话不多，但语气很重，由于口吃，一句话中断了几次，引得众大臣忍不住发笑。刘邦见状，也大笑着挥挥手宣布退朝。

　　这种结果，是刘邦意料中的事。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众臣对废长立幼的态度，也是为了平息一下戚夫人日夜的哀求。

　　周昌的行为却感动了在廷帐里窃听的吕后，退朝以后，她见到周昌，“嗵”地一下子跪在地上。吕后说：“感谢大人保全太子之恩。”周昌却平静地说：“臣是为公，不是为私，皇后请起。”

　　废长立幼这场风波虽然平息了，但一颗仇恨的种子却在汉王朝的后宫里埋下了，它爆发产生的威力，是刘邦及众大臣都无法想像的。

　　原代王刘仲是刘邦看在父亲太上皇的面子上给他封的王，匈奴南侵后，刘仲收拾不了混乱的局面，自己跑到洛阳去了。刘邦知道以后很生气，也顾不了太上皇的面子，把他的代王给废掉了，降为合阳侯。把代王的封号又封给了刘如意，也算是满足了一下戚夫人的愿望。七八岁的刘如意自然不会去封国就任，代国的实际权力均掌握在代相陈豨的手里。

　　废掉赵王张敖后，刘邦又改封刘如意为赵王，而且将代国并入，给了刘如意更大的封地，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在满足戚夫人日益膨胀的胃口。

　　刘如意当代王时就没有去封国，这次当赵王后，刘邦却要他必须去封国，他似乎也预感到了后宫吕后那双饱含仇恨的眼睛会伤及幼小的如意。戚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又是哭哭啼啼不想离开。但刘邦这次的态度坚决，不但让刘如意尽快到封国，还委派周昌去做赵国的相国。刘邦相信他的忠诚，也相信周昌会尽全力辅佐和庇护赵王，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

本文来源：陕西法帮网

本文作者：刘杰、汤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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