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付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作家推介

悲欣交集

——读王孝付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

作者：王陵萍

初春。午后。于洒满阳光的飘窗上读完王孝付赠我的这本书，脑子里蓦然跳出弘一法师临终前挥笔写就的四个字：“悲欣交集”。

说到宋朝，我们不能不首先想到宋词，说到宋词，我们脱口而出的像“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些脍炙人口的词句，又不能不让我们想到柳永——宋朝第一个专业词人。只是，这个在今天看来颇能代表水准的“专业”一说，对于一千年前的柳永而言，却是人生一种无奈的选择，因此，这个被专业的词作家一生偃蹇潦倒，郁不得志，以致死后贫无以葬，还是一群凑份子为他买了一具薄棺。然，凭着感人至深的词章，柳永为自己赢得了前所未有的爱戴，不知这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更大的悲哀。王孝付通过这本小说，想来就是为了让读者不仅仅能记得住柳永的词章，还能打开被历史烟云遮蔽的认知盲区，去结识一个活生生的文人墨客，去感知一个流落勾栏瓦肆，混迹歌楼妓馆，放浪形骸又缠绵情深的灵魂世界，去探究他生逢其时和不逢时的命运，还有他作为一代才子浪漫忧伤的情爱故事。这些，也正是读者的阅读期望和审美憧憬。

王孝付写柳永，没有采用眼下颇为时尚的戏说方式，他老老实实地敬畏着历史，尊重着历史，基本依据柳永一生的活动线索和命运起伏落笔，为此，他查阅了许多与人物有关的典籍、文章，对柳永生活的北宋时代的社会风貌、人情世故、礼乐等级、人际仪规等，都做了充足的了解，他认为，写小说不只是讲故事，小说是非常感性的，是有文化氛围的，写小说不仅得告诉人们为什么会这样，更要让读者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如何才能不这样或如何才能这样。因此，从这本小说初稿到定稿，认真的王孝付用了整整十年时间。

我几乎是一口气读完这本书的，书中几个主要人物在我的阅读过程中不知不觉抓紧了我。柳永无疑是王孝付倾心着力塑造的一位风流才子形象。书中的柳永，是今天福建武夷山市人，在柳氏家族排行第七，故后人称“柳七”。又打小就迎风洒泪对月感怀，与鸟兽起舞和草木谈笑，私塾先生据其性情给取了个学名叫三变，20岁成亲后即赴京赶考，第一次科考落第，柳永逞才使气作《鹤冲天》一词宣泄情绪：“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任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要说这柳永也真是年少轻狂啊，他以为凭他是家乡“鹅仔峰下一支笔”，凭他初入东京汴梁城，所作的一些词曲就在市井乃至宫中成为了流行歌曲，没有功名他也一样拥有与“宰相”相当的地位，只因他是才子！不仅如此，他还把功名爵禄说成是“浮名”，表明自己的生活态度就是“浅斟低唱”，一首词就这样让我预先知道了这个才华横溢的才子日后的命运。

王孝付也正是沿着这一为我们所熟悉的个性才子注定悲剧的路数写开去，让我们认识了一个自诩白衣卿相，打着“奉旨填词”的旗号，流连于风月欢场，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释放自己万千思绪的风流多情又忧愁落魄的才子，在权贵面前，他遭受的是冷眼、白眼和青眼，而在市井之间，在歌妓面前，他收获的是笑眼、热眼和情眼。仕途的“蝇头利禄，蜗角功名”与创作的“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生活的穷困潦倒与歌妓们“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的情深意切，这些，也让我们感受到柳永于矛盾中备受煎熬的双重人生。

一个失意文人，却拥有众多才貌双绝的红颜知己，这在今天男性眼里，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羡慕嫉妒恨的意思呢？王孝付在这本书中，先后塑造了芜菁、楚楚、春雪、春香、虫娘、赵红霞等青春美丽的女子形象。芜菁与柳永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新婚燕尔之际即与丈夫离别，从此一生未能相见。楚楚、春雪、虫娘皆为歌妓，其中的虫娘虽沦落风尘却意趣与一般的歌妓颇为相异，以其雅态最为柳永爱恋，欢场中的女子却生就一颗对尘世男女之爱坚贞的心，而她属意的才子却不能或许也不愿甚至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情愫，心性高洁的虫娘伴青灯古佛的命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本书对女性人物，民女也好歌妓也罢抑或皇帝的爱妃，王孝付都是以同情、欣赏甚至敬意的目光来看待她们，书中静静散发着女性情感的芬芳。这让我感到，倘若没有这些温柔多情的女子，我们今天又怎能读到柳永这些绝美的词句呢？

王孝付版的《白衣柳相柳永》，没有曲折离奇的情节故事，没有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有的只是市井生活的细细描摹，人情冷暖的娓娓诉说，柳永的词作是贯穿整本书的经络。王孝付版的柳永，一生孤独寂寞，年轻时壮志难酬只得借歌酒风流自遣，年老时志向和情感全部落空，最后死在回家乡的路上。柳永的一生，其实是精神苦痛的一生，也是情感苦痛的一生。欣慰的是，柳永死了一千年了，但柳词历经岁月的淘洗仍活着，活着的柳词滋润了我们日渐稀薄的情感，这是柳永留给历史的念想，也是王孝付写作这本书的意义，当然，也是我生发“悲欣交集”喟叹的缘由。

 

注：本文发表于2011年3月4日《铜陵日报》副刊，作者是该报副刊部主任。

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作者王孝付签名售书，书价28元（含邮费），处女作，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12月首版首印，作家亲笔签名并加盖私人印章，有收藏价值，值得珍藏。欲购此书者请加作者微信：wxf49354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