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文艺】长篇连载历史军事题材小说《西汉开国》之五十三

　  编者的话

　　律师朋友刘杰与汤迪军一起，创作了长篇历史小说《西汉开国》，已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出版发行。可喜可贺可赞！

　　该书重点记叙了大秦帝国灭亡后，群雄并起、西汉王朝建立之初的一段既腥风血雨、又充满智慧的辉煌历史。作者从这一时期到汉武帝刘彻即位70余年间众多的历史素材中，挑选精彩的篇章编著在一起，且特别记载了该时期流传的成语、名句、谚语和历史遗迹，值得一看。

　　本网征得刘杰和汤迪军先生同意，自即日起连载《西汉开国》，希望对众网友有所裨益。

　　该书16开，26印张，40万字，定价58元。欲购买者可与刘杰本人联系，电话18966727148。

　　四 指桑骂槐，高祖初尝帝王味

，抓住了韩信，刘邦心里轻松了许多。常年征战，他厌倦了战争，不愿再发生战争。天下已是他的了，大家都平平安安过日子吧。刘邦毕竟是农民出身，他知道百姓对和平的渴望，更了解战争带给人们的痛苦与灾难。

　　汉高祖六年（前201）十二月，刘邦开始筹划解决一件棘手的事情：封赏功臣。这件事之所以棘手，是因为从汉王朝建立时起，那么一大批跟随刘邦金戈铁马的文武大臣们还没有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领地，或者说财产。大家为什么跟着刘邦，绝不是图热闹，也不是意气用事，更多的人是看好刘邦的前程，欣赏他的大方。都知道给刘邦干活，不会白出力气得不到好处。

　　分封大会开得热烈而杂乱，众人各执己见，议论纷纷，唯恐封赏的奖励落不到自己头上。尽管如此，在功绩评述中，大家还是把第一功臣的桂冠戴在了曹参头上。曹参受到大家的拥戴理所当然，他作为跟随皇上沛县起兵的三个人之一，一路跟着刘邦，屡建战功，可谓是刘邦的马前卒。起兵初期，曹参率军与秦军作战，之后攻打泗水郡的秦国守军，而后占领相陵。以后又攻打雍丘，杀死了原秦三川郡守李由。在楚汉战争中，曹参随韩信东进，先后参加了平定魏国、代国、赵军及齐国的重大战役，厥功甚伟，他的功劳仅在韩信和彭越之下。

　　刘邦听完大家的议论，挥挥手说：“依朕看，功劳排在第一的应该是张良和萧何。张良虽没有战功，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无出其右。萧何带领全族人随我起兵，战时巩固后方，保障前线供给，劳苦功高，这一点你们谁也做不到。”

　　众人听了颇不服气，有人高声喊：“臣等披坚执锐，冲锋陷阵，多则参加百余战，少则数十战，九死一生，伤痕遍体的才等到今天。文臣们并无汗马功劳，舞文弄墨，安坐议论，怎么也排不到我们前面！”

　　刘邦并不生气，笑了笑说：“诸位都知道打猎吧，追杀猎物的是猎狗。你们这些在前线作战的将领就好比追杀猎物的猎狗，而给猎狗发布指令的是人，张良和萧何就是给你们发指令的人。”

　　众人听了哗然，虽然心有不满，再不敢多言。道理无须再说，皇上的比喻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此之前，刘邦曾单独找过张良，赞扬他为汉王朝建立立下的功勋，并让他自行选择齐国的三万户作为食邑。张良万分感激，皇上对他的恩赐的确让他感到太丰厚了，他不敢接受。他对刘邦说：“当初臣在下邳起事，有幸在留县与皇上相会，这是上天把臣送给您的。皇上采用了臣的计策，取得一些成功，只是侥幸被臣料中而已，皇上万万不要挂在心上。齐国三万户的封邑，臣不敢接受，就把当年我和皇上相遇的留县封给臣就行了。”

　　张良的一席话让刘邦很感动，他知道张良绝非一般的凡人，就依他的请求，封张良为留侯。

　　今天看着朝堂上这帮大臣们争功邀赏的场面，刘邦心里不是滋味，但碍于脸面，他没有发脾气。他只是让令官公布了分封结果：酂侯，萧何；留侯，张良；平阳侯，曹参；绛侯，周勃；汝阴侯，夏侯婴；户牗侯，陈平；舞阳侯，樊哙；颍阴侯，灌婴；等等，一口气封了二十几个列侯。

　　得到封爵的兴高采烈，没有得到的则垂头丧气。有气总要倾诉，总要发泄，那些人常常聚在一起说长道短。这种现象被刘邦发现了，他赶忙找来张良询问。

　　张良说：“这些人聚在一起是要企图谋反啊！”

　　刘邦惊诧地说：“不会吧，天下刚刚安定，他们为什么要在京城谋反呢？”

　　张良说：“皇上平民出身，依靠这些人得了天下，做了天子。这次封赏的王侯都是皇上身边的老朋友、老战友，所追杀的都是皇上平日里仇恨的人。那些没有跟随皇上起兵却为皇上夺取天下立下战功的人，这次没有得到封赏，他们心里能痛快吗？这些人此次没有得到封赏，就猜疑皇上对他们有成见，甚至猜疑皇上会因为他们的一点儿小过失而诛杀他们。他们聚在一起，实际上就是在商量他们今后的出路，。”

　　听到这儿，刘邦有些坐不住了，他忙问张良：“子房，你看该怎么办呢？”

　　张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刘邦：“皇上，您平日最记恨的人是谁？”

　　刘邦不假思索地答：“雍齿，这个家伙早就和我结下了冤仇。他没有投靠我之前，几次率兵包围我，羞辱我，我恨不得立即杀了他。可是他投靠汉军后，指挥得力，作战英勇，屡建战功，我还真不忍心下手杀他了。”

　　张良说：“既然这样，皇上就赶快封赏雍齿。只要他能得到封赏，群臣就不会怀疑皇上对功臣们的态度了。他们明白，皇上迟早都要封赏他们的。”

　　刘邦一听，马上表态：“对，就这样办。”随后派人置办酒宴，封雍齿为什方侯。

　　果然，由于雍齿受封，朝堂的气氛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刘邦让丞相和御史抓紧造册，对其他文武大臣按功劳的大小进行分封。

　　韩信被带到洛阳后，刘邦即赦免了他。不过楚王当不成了，刘邦给他封了个淮阴侯，淮阴也是韩信的老家。封侯后，韩信想离开洛阳到自己的封地去，但刘邦不让韩信离京，给他安排了住所。至于楚国，则被一分为二：刘邦的堂兄刘贾，封荆王；同父异母兄弟刘交，封楚王。

　　韩信住在洛阳心中郁闷，借口自己身体不适待在住所不出门，也不参加朝见和随侍出行。刘邦知道韩信心中不快，但此时，国家稳定是头等大事，个人的郁闷与国家的安定相比是不值得一提的事。然而韩信的郁闷与日俱增，他知道刘邦担心自己功高盖主，唯恐他拥兵自重成为一方诸侯，但如此对待他让韩信感到不快。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大统帅，如今和周勃、灌婴这些人为伍，而且还平起平坐，让韩信感到极大的耻辱。有一次，韩信在家闷得不行，顺便到不远处的樊哙家去拜访。樊哙听说韩信来访，受宠若惊，用跪拜的重礼迎接韩信，口中连连称自己为臣子，还激动地说：“真没想到，大王竟能光临我的住所。”韩信进屋，两人叙谈片刻后离开。出门以后韩信不由讪笑道：“今后我竟然要与这等粗人为伍了。”

　　长年驰骋在战场上的名将，一旦失去战争，身处和平时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许是一个悲剧。

　　汉高祖七年（前200）十月，刘邦在秦朝兴乐宫的基础上修建的长乐宫建成。

　　叔孙通自从接受制定、操练朝廷礼仪后，立即到鲁地招聘了三十位儒生，再加上自己百余名弟子和朝廷的学者们，组成了一支二百余人的礼仪队伍。他们在郊外一片空地上，有模有样地操练起来。一个月后，叔孙通请刘邦到现场观摩。刘邦看过之后，甚为满意，紧接着他下旨，要朝廷的文武大臣们在叔孙通的指导下进行训练。

　　长乐宫建成，诸侯、群臣都前来朝贺，叔孙通制定的礼仪也正式启用。

　　仪式是在天亮之前举行的，谒者（官职名，掌管赞礼、引见、出使等）主持典礼，按次序将群臣引导进入大殿正门，排列在东西两侧。侍卫官有的在殿下台阶两旁站立，有的排列在廷中，他们全都手持兵器，竖立旗帜。这时皇帝乘坐的辇车出发，众官员举旗传呼警戒。待皇帝在龙椅上坐定后，引导官引导着诸侯王以下俸禄在六百石以上的官员依次序朝拜皇帝。气氛之庄重，令在场的官员无不震恐肃静。典礼仪式完毕，备置正式酒宴。所有诸侯、大臣等，凡陪坐在殿上的，一律俯伏垂首，按官位的高低次序起身给皇帝敬酒祝福，斟酒要连敬九次。敬酒之后，谒者高声宣布：“宴饮结束！”整套的朝会礼仪才算全部结束。在典礼仪式中，御史执法官发现有不遵守仪式规则、举手投足和交头接耳的官员，一律把他们领了出去，不许参加。这样从朝贺典礼和酒宴开始至结束，朝堂上没有出现大声喧叫、不合礼仪之人。

　　当年秦统一天下时，把六国的礼仪全部搜集整理，挑选出其中尊崇君主、卑抑臣下的规则，制定出秦国的一套礼仪。叔孙通正是在此基础上，根据皇上的指令做了一些增减，制定出一套符合新朝的礼仪制度。叔孙通的这套制度对于刘邦巩固皇权，约束朝臣，规范行为以至为以后建立的大汉王朝都立下了大功。无怪乎后世的史学家司马光感叹道：“礼之为物大矣！用之于身，则动静有法而百行备焉；用之于家，则内外有别而九族睦焉；用之于乡，则长幼有伦而俗化美焉；用之于国，；用之于天下，则诸侯顺服而纪纲正焉。”

　　朝贺完毕，刘邦不无感慨地说：“今天，我才知道身为皇帝的尊贵啊！”下来之后，刘邦任命叔孙通为太常（管朝廷和宗庙的礼仪），并赐金五百斤，叔孙通的弟子也统统封了官。至此，叔孙通的弟子们才领会到老师的良苦用心，无不欢呼雀跃。叔孙通自己也踌躇满足，心情舒畅，他把皇帝赏赐的五百金也全部分给了弟子们。

　　天下太平了，刘邦派人将父亲接到长安来住。看着满头银发的老父亲，刘邦心中突然有一种歉疚感。长年征战，没有顾得上照顾老人，还让他为自己受了不少苦。如今将老人接到长安来，让他好好享享清福。一切安顿就绪后，刘邦就像平常人家父子间的礼节一样每五天拜见一次父亲，老太公也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次刘邦为父亲祝寿，当酒喝到兴致处，他问父亲：“您以前常说我是个无赖，不愿从事田间劳动，不如二哥。现在您看我的家业比起二哥来，哪个大？”在刘太公眼里，安分的老二刘仲是他最疼爱的，见到刘邦这样问，只好支支吾吾地回答：“好，都好！”刘邦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随声附和道：“都好，都好！”

　　一段时间过去了，有一天老太公的家令对他说：“天无二日，太公虽然贵为皇帝之父，实为人臣。您不能接受皇帝的拜见，这样做有违纲常。”刘太公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等刘邦再来拜见时，太公就拿着扫帚站在大门口恭迎，不让他进门。刘邦不解地问父亲：“您这样做是为什么呢？”老太公说：“皇上是万民之主，怎能因为我乱了天下的规矩呢？”刘邦听了很感动，于是下旨封他父亲为太上皇。因此，刘太公成了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位未曾为人君却成了太上皇的人，也是第一位在世时就被尊为太上皇的人。

本文来源：陕西法帮网

本文作者：刘杰、汤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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