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10 14:56:27
长篇历史小说《金银花开》滇越铁路系列篇
第三篇 铁路营运
第五章 学 校
七 、修铁路的想法
阿祥与昌明昌盛围坐在山岗上的一棵针尖松树下，他给两个孩子讲了谭三少开始与洋人为敌，后来却与洋人交上了朋友的故事。
“现在三少在哪里嘛？”昌明问。
“去年与一个洋人大老板去外国了。”
“他还回来吗？”
“如果外国比我们这里好，他就不会回来了。”昌盛抢着说。
阿祥就喜欢昌盛的聪明。
“爷爷，我们村的大人为什么不喜欢洋人的火车呀？”
“哈哈哈。那是因为火车是洋人的，不是他们的。”
“哦，爷爷是说自己的东西是好的，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好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想，但有的人就是这么想的。”
“那爷爷说说，洋人为什么要到我们这里修筑火车路呢？”狗子问。
“你这个问题呀，爷爷我想了几十年了。”
“爷爷快告诉我们嘛。”
“唉——，你们听说过杀人偿命，欠账还钱吗？”
“听说过了嘛。”
“要是没有钱还账怎么办呢？”
“逃跑了嘛。”
“哈哈，人可以逃跑，但是一个国家、一个大清朝是跑不掉的。”
“不跑也行，就是不还，那洋人又能怎么样。”昌盛说。
“是了，有人认为这个办法够聪明，就是不赔钱，看他洋人能怎么样，是吧。告诉你，洋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也聪明得很，他们知道大清朝还不了账，就修筑铁路替大清朝赚钱还账。”
“赚钱还账？不明白。”
“火车拉东西要收钱吧？”
“是呀。”
“这些钱的一部份就被洋人拿去还账了。”
“大人们说，洋人修筑铁路是抢我们的东西嘛。”
“抢什么了吗？”
“大锡呀。”
“大锡能当饭吃吗？”
“——”两个孩子摇头。
“大锡能做什么？”
“可以做大洋，像银钱一样。”
阿祥一笑，“好你个昌明。人家是出钱买，不是抢。你放着大锡在家，没有洋人会来抢，倒是会被土匪和官府抢。”
“不管怎么说，出钱也不卖给他们。”
“如果洋人不要大锡了，矿山的老板和工人们不知要饿死多少呢。”
“——”
“那大清朝为什么会欠洋人账呢？”
“昌盛呀，你问得好，大清朝为什么会欠洋人的账，因为大清朝没本领，还要硬跟洋人打架，结果输给洋人了嘛。”
“输给洋人就要赔钱吗？”
“当然了，要赔很多很多的钱，几十年都赔不完。”
“我听老人们说古代的人打仗打输了就划城池给赢家，大清朝没钱赔就划点城池给人家抵账不就完了吗？”
“呵呵呵，洋人在得老远老远，他们不要城池是要钱。”
“那——现在也没赔完吗？”
阿祥点点头。
“不是没有大清朝了吗，还要接着赔账吗？”
“这个呀，爷爷就不知道了。”
“那洋人对我们好吗？”
“昌盛呀，爷爷跟了洋人做事几十年了，很多洋人是对我们好的。他们有礼貌，有事好好商量，不像我们几句话不对头就打打杀杀。”
“那我们为什么不喜欢人家呢？”
“这个嘛，爷爷还没想清楚。不过呀，洋人有真本事，我们赶不上人家，这是真真实实的。”
“洋人真真实实有本事，那我们为什么不向洋人学习呢？”
“死要面子嘛。”
“爷爷，什么是面子呀？”昌明问。
阿祥一怔：“什么是面子？这个——”
昌盛接上说：“面子就是不敢光屁股走大路。”
“哈——、哈——、哈——、”三人笑成一堆。
“这个面子呀，就好比肚子饿了可以开口向人家要一点吃的，人家也会给，而你宁愿饿着也不开口。”
“哦——，要是饿死掉怎么办？”
“大清朝就是死要面子被饿死掉的。当然，说的饿，是本事，不是大米。”
“哦——，那没有本事的人就只会吃大米，那还不成吃米虫了。”
“吃米虫，是呵，没本事的人就是吃米虫。”
“要是我，能学本领，光屁股都可以，还怕张一张嘴。”
阿祥眼里一闪光：“昌盛昌明，你们是不是真真实实地想学本事？”
两个孩子使劲点头。
阿祥拿过蓝布包，打开，一把黑亮的左轮手机出现在孩子们面前：
“爷爷，这是什么东西？”
“家伙——。”
“家伙？！这就叫家伙呀。”昌明伸手要拿。
“不能动。这个家伙不小心就会伤着人。”
“爷爷，这个家伙怎么像大人们用的呀？”
“对了，算你们两个有眼水。大人们用的叫大家伙，这个，小小的，可以别在裤腰带上，叫小家伙。”
“爷爷，把小家伙给我们玩玩嘛。”昌盛昌明第一次见这么小的枪，高兴得不得了。
阿祥把子弹退出，将枪递给昌盛：
“想学洋人的本事吗？”
“只要是本事，管他洋人的还是什么人的。”
“好——，”阿祥点点头，他想起不少有钱人家将孩子送到外国去念书。他想让多雷帮一帮忙，让昌盛昌明也去国外念书想必是可以的。
昌明坐了老半天，站起来用枪瞄了瞄远处。突然，他看见一队人马从浓密的森林中走出来。
“爷爷，有人来了。”
“唔，什么人呀？”
“带着大家伙的人。”
阿祥站起来，拉一枝松叶遮着脸看了一会。
“昌盛，把爷爷的小家伙用蓝布包起来。”
“嗯。”
阿祥放下手中的树枝说：
“昌盛呀。你不是要找你大娘二娘吗？”
“是啊——”
“下去等着吧，她们来了。”
昌盛惊喜地问：“我大娘二娘？”
“嗯——”
“真的？！”
“去吧。”
两个孩子风一样冲下山岗。
不一会，昌明与昌盛带着两个女人到山岗阿祥面前。
“爷爷，这是我大娘和二娘。”
只见两个幽黑面孔的年青女子向阿祥一抱双拳：
“多谢老伯收留侄儿春生。”
“呵，呵，呵，翠玉、翠花，还认得我吗？”
两个女子一惊，不知老者为什么知道她们的小名。
“您是——”
“仔细看看——”
“祥叔？！”
“是呵，就是祥叔呵。”
“真的是祥叔。”两人上前一下子抱住阿祥。
“你们两个都黑得让祥叔认不出来了。”
翠花回头向坡下一队人马喊：
“立春，柱子，快上来。”
两个壮实的汉子跑上来。
“——见过祥叔。”
大家坐下，阿祥问：
“你们是打算去哪里呵？”
翠花看看翠玉和立春柱子：
“大家商量了，现在不是民国了吗，我们准备回去修筑铁路。”
“哦——，”阿祥倍感意外，要知道，她们与铁路、与洋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
“修筑铁路是好呵，但是，单修筑铁路还不够呀。”
“唔——。大家不明白。”
“大家想一想，修筑铁路是干什么用的。”阿祥问。
“——，”大家无语。
“跑火车呀。总不能修筑好了铁路，在上面赶牛车、赶马车吧？”
“唔——，是呀——，铁路上面得跑火车才对。”
“可我们不会造火车呀。”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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