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 | 《金银花开》连载107: 第三篇〖铁路营运〗—共和( 好事多磨)

        九、好事多磨

不好了，麻四被绑架了——

不好了，麻四被绑架了——

在村民的叫声中，只见几匹马急促地冲出村子，向东边山上而去，其中一人抱着一只大麻袋。

来找麻四还钱的人吓傻了眼。

来杀麻四的一伙人更是惊恐不知所措。

出事了，快跑。

谁也想不到，将要做新郎倌的麻四又飞来横祸，不由让村里人揣测纷纷。

麻四的义父简华不由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强忍着安慰西施、岭梅和大家：放心，麻四不会有事。

他向岭梅要了一匹马，沿绑匪逃走方向追去。

火车站东面的大山很高、树林浓密。还在修筑铁路的时候，他就把这些铁路沿线的地势看得较清楚。况且，这条路，就是自己死里逃生走过的路，他哪能不熟悉。

冬天了，风有点冷，虽然不像北方的冰天雪地，但行走在冷风呼呼吹出的山路上，他还是不禁打了几个寒噤，也许是年纪大了。唉，要能再年轻几岁，多好呀。

他从北方来这里，已经十年了。不只一次地，他想到了家，想到了两个儿子，还有任劳任怨的媳妇。可是，他却不能回去，回去不但自己还得死，他的家人也将受牵连。他们这些人从做上这个差事，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多少个前车之鉴，活生生地浮现在眼前。谁也逃不出这种厄运的魔掌。所以，产生这种念头是危险的。虽然他已经到了格外思念家的年纪。不行，当他回过神来，不由骂自己，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将会害了一大家子人的性命呢。

革命了，到底能改变多少，他并不抱多少幻想。哪朝哪代，有多少区别。皇帝永远是至高无上的。百姓永远就像草芥一样，任由权势者欺压。隐居的这几年，并没有让他体会到生活的宁静，相反，让他更了解，生活在最底层的民众，是多么的可怜和不容易。

他想找的清静之地，想像当中的所谓一片净土、一席净土，是不存在的。只要有人烟的地方，就没有清静。

他策马穿过一片小树林，，一队人马正好大大例例、悠然而至。

“老头，为什么拦着我们的路。”

“老汉我只是拦你们的路，而你们却让老汉没了活路。”

“老家伙真的是活得不奈烦了。”一个黑衣人拍马就要上前。

“等一下。听他说个明白再动手不迟。”

“老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小爹动手时，就没机会了。”

几位小爷，老汉活到这把岁数，老命已不值几个钱了，你们要取就取去好了。”

“老家伙，嘴还挺硬。以为我们真不敢要你的那条老命。”

“哈，哈，哈。”

“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我在笑你们的死期不远了。年纪轻轻的，可惜了呀。”

“老东西，口出狂言，看我一刀结果了你。”

“你这后生，真是不识好歹。”简华从几人的口音猜出这伙人不是当地人，想必就是以前被解散的铁路护卫。如果真是那些人，他就有办法对付了。

“你们这些人，谁是护卫？谁是统领？谁是管代？”

绑匪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知道护卫统领管代职务的人，一般来说是了解掌握这一行的人。

这个老头，也许有些来历。

“都不敢承认，害怕铁角子啦。”

几个人一听简华说铁角子，就心里发毛。铁角子是铁路护卫队惩罚人最狠毒的刑具。谁要被铁角子招待了，比大宋朝对待犯人的额头墨刑还难受。凡是护卫都知道，墨刑是皮肉之痛，而铁角子则是骨头刺针呵。想当初，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犯了事，就吃了铁角子。那个惨状，是每一个铁路护卫刻骨铭心的。

“老人家，你是如何知道铁角子的？”

“哼，想知道吧，那好，先说说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们——”

“我们没做什么嘛。”

“没做？是吧，男子汉敢作敢当，看看你们几个熊样，也会有出息！”

“老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我们若是冒犯了你，就请给我们一个明示。”

“还明示，麻袋里装的是什么？”简华指一指马匹上的袋子。

“这——”

“这什么？”

“老伯，你不知道，弟兄们也是没有办法呀。”

“我问你们，绑架小西施可也是你们做的？”

“不是我们，是——，另外一伙人干的。”

“我真不明白，当年阿祥是怎么管教你们的。”

阿祥曾是铁路护卫的最高长官，众人听得简华说起阿祥，纷纷下马。

简华从包里掏出几个大洋，扔到地上。

“把袋子留下，你们走吧。”

而就在当天，两名投诉调查员就乘坐火车返回开远铁路公司，马上向公司监查部门作了详细汇报。

“你们找到站长本人了吗？”

“当然。”

“他认可收受钱财吗？”

“是的。”

“他有辩解吗？”

“没有。”

“他有什么要说的吗？”

“让我们带回他收的五块钱，另外三块已经退还送的人。”

“按公司章程，如何处理？”

“按规定，在职人员凡有收受财物的，一律开除。”

“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

“没有——。”

“要不要向铁路全线通报一下，也好让大家受到警示教育。”

“不，不，不。，这件事通知一下他不用上班就可以了。”

第二天，多雷看到这份书面处理文件时，火车站站长已经写好辞职报告交来公司。他不由想起大清国的一句话：法无定则威无测。他真是不明白，原本很好处理的事，就是这句话把问题给搅复杂了。

公司同时发文，加强货运能力的同时，给员工加薪。

这下，多雷才有时间，好好坐下来品一品茶，仔细读一下科曼的来信。

——

给你讲一个刚刚听到的有趣传说：

天堂的门坏了，上帝要招标重修。印度人说：3000弄好，理由是材料费1000，人工费1000，我自己赚1000。德国人说：要6000，材料费2000，人工2000，自己赚2000。大清国人说：这个要9000，3000给你，3000我的，剩下3000给那个印度人干。上帝拍板：大清国人中标！后来地狱的门也坏了，阎王吸取了上帝的教训，制定控制价3000。德国人看了一眼，走了。印度人报价3000。大清国人给了评标的小鬼500，报价3000，又中标了。德国人、印度人很纳闷。之后，大清国人花了500材料，500人工，修了一半宣布停工。拖了半年，阎王被逼追加投资3000，完工。再后来天堂连接地狱的电梯坏了，也要重修。经过前面两次教训后，控制定价3000而且规定要一次性修好。德国人又来，看了一下走了。印度人报价3000。大清国人也报价3000，并称完工后有茅台送，又中标了。拿到钱后大清国人开工。材料500，人工500。完工后，上帝叫人验收。事先收了大清国人红包500的验收员声称“合格”。不久又坏了，安监、质检（都收了钱）等部门说超载所致，要重建。上帝被逼追加资金9000重建！再再后来，通往人间的大门也坏了，死的上不来，投胎的下不去，上帝与阎王都着急。问题很严重。经过前几次的教训之后，天国严格定价3000，监理、审计现场跟踪！并且免费保修1百年。德国人被吓跑了。印度人报价3000。大清国人来了，报无偿修理，且免费保修2百年，但要1百年的管理权，上帝和阎王都同意了。大清国人修好了门后，在门口设了个收费站，死了要上天堂的收500，下去投胎每人每次500，双向收费且上不封顶，给500的投到欧洲，给1000的投胎到美国，交不起费或逃费的一律打入风洞吹入宇宙。上帝和阎王无语。百年后，意大利的伽利略用望远镜看太空时，发现那里挤满了孤魂野鬼！

多雷轻松地一笑。他联想到滇越铁路修筑，原预算七千多万无，最后结算一亿多元，又不由苦笑。谁编的这个传说，是不是说的这条铁路呢。

接下来，这里的乡绅们将要修筑一条支线铁路，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也许，上帝和阎王真的无语也不好说。

多雷知道，德国人在大清国的山东也修筑了三百多公里的铁路，他颇有兴致地查阅一下相关资料：

胶济铁路，1899年至1904年间建设，铁路轨距为1.435米，从青岛至山东省会济南，是一条贯通山东腹地的铁路。干线总长为395.284公里。

除干线外，还同时修筑了从张店至博山的支线，其长为38.87公里。胶济铁路每公里建设费用约为12.1万马克。根据德华铁路公司的报告，胶济铁路的建设总费用为5290万马克。

胶济铁路全线共修建车站56座，张（店）博（山）支线修建车站5座。各车站除济南、青岛、张店3处外，其余车站建筑都很简单，一般只有小房一二栋。全线之建筑计划，如车站、货仓、宿舍、厕所，均以单纯简易为主，外观朴素，实质坚固。惟济南、青岛两站设壮丽之建筑，并设货仓及机关、车库。

胶济铁路沿途所经，大都是平原地区，或有丘陵，坡度也较和缓，只有部分地段需要开凿山道，工程相对比较简易。所筑铁路路基70％为路堤，平均高度为3.4米，最高处为11米。铁路所经某些地段河道纵横，需要架设较多的桥梁和涵洞。据统计，铁路全程有特大桥1座、大桥19座、中桥48座、小桥915座、涵管182座，共计1165座。桥梁多用钢制。钢桥设计，载重量仅规定为轴重13吨。桥梁的式样，多半为穿式华伦氏轻便桥，为的是节省造桥费用。其最大孔径为40米，梁部跨度大于15米者为华伦式桁梁，小于15米者则多为钢板梁、工字梁或钢筋混凝土板梁。全线主要桥梁以30米者居多，20米者次之。其中著名桥梁有长约470米的淄河大桥及长约250米的潍河大桥。其他重要桥梁尚有云山河、弭河、大圩河等桥，长亦各约200米。此外，还建有涵洞80余座及部分沟渠等。

    ——

当时，有报刊报道：向者由青岛至济南，须九日或十日，火车通后，则仅十二小时而已足。

——

多雷合上书叹道：德国人讲究经济实用，不像法国人豪华奢侈。滇越铁路全线分南北两大段。越南段，长389公里；云南段长469公里。可没有经济实用之说。

他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就要到下班时间了，而科曼的来信还很长，他只好将信带回去看了。正好，让玛拉也看看，高兴高兴。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