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10 14:56:27
第二十九回 施恩威巩固江山 居深宫恩爱依旧
话说隋文帝处决了梁士彦、宇文忻和刘昉之后 , 正思如何对其族属进行处理时 , 朝中有一位参军叫李君才 , 乃是一个七品小官 , 他揣摩上意 , 以为升迁的机会来了, 便上了一道奏章 , 说道 :“汉高祖始定天下之后 , 韩信、彭越、英布等有功之臣 , 对汉高祖大不敬 , 遂生谋反之心 , 汉高祖刘邦与高皇后吕雉 ,果断处治 , 诛杀三人之后 , 为绝后患 , 夷灭其三族。今陛下与皇后并称‘二圣’。 梁士彦、宇文忻、刘昉谋逆之心与韩信、彭越等无异 , 陛下既诛三人 , 望效汉高祖与汉高皇后之睿智 , 尽诛梁士彦、宇文忻和刘昉三族 , 以儆效尤。”
这“三族”指的是父族、母族和妻族。李君才以为这道奏章一上 , 必然迎合文帝之心。文帝看了这道奏章 , 不置可否。当日退朝 , 独孤皇后早在殿后露门等候 , 文帝顺手把这道奏章递到独孤皇后手中。皇后接过一看 , 便生不快之意 , 但一时没有发作。夫妻二人相偕回到卧内。文帝说 :“李君才这道奏章引刘邦诛功臣、夷亲族的故事 , 其用心十分明显 , 无外乎要以此邀宠 , 可我不是汉高祖 , 我刚刚修订了律令 , 革除了酷刑和株连三族的滥刑。这个李君才却要违我初衷而行事 , 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仁吗？此等小人 , 真该将他革职！”
独孤皇后听后 , 微微一笑说 :“这个李君才不只是要邀宠 , 他竟将妾比作吕雉 , 那吕雉的凶残为后世所唾弃。臣妾可不愿像吕雉那样不仁 , 更不会像吕雉那样干预朝政！此人心术不正。皇上既怀仁慈之心 , 便应分清梁士彦、宇文忻和刘昉三人亲属的不同情况加以处治。虽然谋逆罪重 , 但其亲属并非全都参与这里面。梁士彦的二儿子梁刚苦劝其父 , 就应当从轻处罚。新朝初立 ,皇上应当以仁政而治天下 , 才能聚笼人心。”
文帝说 :“皇后之贤令我感动 , 每有难决之事 , 全赖皇后为我谋划 , 虽然你不愿干预朝政 , 却是我最可依赖的内助。对于梁士彦、宇文忻、刘昉三人亲属的处治会依皇后所言分清是非, 尽可免其死刑 , 以示我朝宽仁之心 , 更不能株连‘三族’。”
独孤皇后听后说 :“皇上能怀如此宽容之心 ,那天下必然大治 , 而且恩威必然会传于南朝 , 为来日平陈赢得人心。”
文帝听后笑道 :“知我者 , 皇后啊！平定南朝 , 统一天下正是我久有的志向。只是这个李君才该如何处治呢？”
独孤皇后说 :“李君才 , 一个七品小官 , 成不了大事 , 因其官小而希望邀宠升迁 , 其情可以原谅 , 置之不理也就算了。”
文帝说 :“我最恨的就是这些投机取巧之辈 ,真想把他贬往边地 , 让他反省一番。”
独孤皇后说 :“皇上的仁慈 , 也应该施加在这个李君才身上才对。”
文帝听后笑道 :“还是皇后想得周全 , 那就对李君才这道奏章不理睬好了。”
第二天早朝 , 文帝下诏道 :“梁士彦、宇文忻、刘昉三逆贼谋反之罪 ,千端万绪。而宇文忻与刘昉名列高位 , 却宁愿向梁士彦称臣 , 其实是各怀异志 , 制造祸乱。一旦天下乱起 , 彼此就会互相吞并。人的奸诈 , 以至于此！虽国有常刑 , 谋逆大罪 , 罪在不赦 , 但朕认为国家初创 , 为显其诚 , 当施怜悯之情 , 不忍采用极其严厉的刑法, 所以只将谋首梁士彦、宇文忻、刘昉问斩。梁士彦子叔谐 , 赞成父亲谋反 , 义实难容 , 理应与父同罪。二儿子梁刚苦谏其父 , 可免其处罚 , 迁徙瓜州。梁士彦、宇文忻、刘昉的兄弟及叔侄 , 全都免其一死 , 但为官的 , 一律给予除名。三人年少的儿女及刘昉的母亲一律给予释放。梁士彦和他儿子叔谐及宇文忻、刘昉的妻妾和资财田宅全部没官。三人十五岁以上的儿子给予远配处治。上柱国府户曹参、军事裴石达是梁士彦的府僚 , 梁士彦在谋反的过程中 , 大小事皆委托这两个人处理 , 所以曹参和裴石达也应处斩。上仪同薛摩儿是梁士彦的旧交 , 闻知梁士彦谋反 , 还要应和 , 也不向朝廷申奏 , 本来应该处斩 , 但一经讯问 , 便立即招认 , 并有悔过之心 , 可除名免死。梁士彦旧部其余将领 , 凡不知道他有谋逆之心者 , 一概不问 , 但若略知梁士彦阴谋而取徘徊观望之心 , 不奏闻朝廷者 , 一概发配五千里外戍边。朕奉天承命 , 政事唯勤 , 教化不到的地方 , 与言悲伤 , 内心既叹息又感愤！”
此诏一下 , 不少人为之感动。历来谋逆大罪必然会株连族属 , 但文帝仅诛杀谋首而已 , 其余一概免死。正当大家称道文帝宽容之心时 , 文帝把百官召到射殿 , 自己也素服驾临。百官进入射殿一看 , 只见靶已用素绢蒙上 , 素绢上写的是梁士彦、宇文忻和刘昉三人的全部财产清单。众人不知何意 , 只听文帝说道 :“三个逆贼的资财和田宅尽列于素绢之上 , 这些财产朕今日全部赏赐给众位爱卿 , 但请众爱卿挽弓射之 , 凡射中某一项者 , 此财产归谁所有。朕愿以此作为鉴诫 , 望众卿尽心事于朝事。”百官闻言 , 一个个踊跃开弓射取 ,但内心深处都知道文帝的用意 , 若生谋逆之心 , 其结果也是落个这样的下场！
且说文帝诏书中所指梁士彦旧部知其阴谋 , 而不奏闻朝廷者 , 有五六位将领。他们各怀心思 , 有的是作壁上观 , 有的是念及梁士彦的旧情 , 不愿将梁士彦的阴谋报告朝廷 , 所以落了个戍守边疆的下场。其中有一人是隋朝名将 , 在以后的岁月里 , 功过分明 , 最后死得冤屈。此人正是在平尉迟迥之乱时 , 奋勇杀敌而受到韦孝宽赞扬的那位将军史万岁。史万岁少年时就英勇无比 , 不仅善骑射 , 而且骁捷若飞 , 且喜读兵书。十五岁时 , 他便随父亲参加了北周与北齐在芒山的会战 , 因其英勇果敢 , 而受到父亲的称赞。周武帝时他任侍伯上士 , 在周武帝平齐之役中 , 他的父亲战死。史万岁因是忠臣的儿子 ,拜开府仪同三司 , 袭父爵为太平县公。在文帝平尉迟迥之乱时 , 史万岁为梁士彦手下将领。在行军途中 , 天上有一队大雁飞过 , 史万岁在马上对梁士彦说 “属下一箭能把雁阵中的第三只大雁射落。身旁众人皆笑道: “请君一试。”话音未落 , 史万岁在马上一箭射出 , 雁阵中第三只大雁果然应弦从空中落下。三军见此 , 无不称奇悦服。梁士彦也因此器重他。及与尉迟迥军相遇 , 史万岁每战必先出。平叛之后 , 史万岁以功升上大将军。梁士彦这次谋逆 , 史万岁确实也略有所闻 , 但碍于情面 , 未向朝廷告发此事 , 全当与己无关, 但不料受到牵连。丢官不说 , 竟落了个发配到敦煌为戍卒的下场。史万岁也只好认命。
且说当初刘昉、郑译矫诏让杨坚上台 , 目的完全是为了自己窃取朝廷最高权力 , 谋求个人私利。所以当文帝疏远了他们 , 转而重用高颎、苏威和李德林时 , 他们便生怨恨之心。刘昉爵高隆盛 , 家产万贯 , 但也要冒险走谋反之路 , 最终丢了性命。郑译虽然没有介入谋逆之中 , 但心中怨愤也是难消 ,便暗暗把一班道士请到家中 , 画符设坛 , 念咒祈祷 , 企盼文帝对他再加重用。岂料天神福星还未请到 , 家中一个婢女便向有司告发他厌盅左道。文帝闻知 , 便把郑译召来 , 当面责备他说 :“我不负公 , 公所为是何用意？”郑译低头无言以对。宪司官员恰在一旁 , 看到郑译窘态 , 见文帝对这位老同学不知如何处治 , 遂向文帝奏道 :“郑译为子不孝 ,不仅不奉养老母 , 还让老母在别处居住。”文帝听后勃然大怒 ,本欲数罪并罚 , 但还是念及同学之谊和定策之功 , 向众大臣说 :“郑译嘉谋良策 , 寂尔无闻 , 鬻狱卖官 , 沸腾盈耳。若留之于世 ,在人世为不道之臣；若戮之于朝 , 入地为不孝之鬼。有累幽显 , 无以置之 , 宜赐以《孝经》, 令其熟读。”当着满朝大臣之面把他尽情羞辱一番后 , 免去所有官爵 , 勒令他将母亲迎归同居。郑译满面羞愧 , 谢恩后 , 退归家中 , 闭门谢客读书 , 规规矩矩做人。
不久 , 文帝念及旧谊 , 诏令郑译参修律令。复授开府、隆州刺史。郑译到任不久 , 因病请求回京 , 文帝准其所请 ,并在醴泉宫召见。面谕恢复沛国公、上柱国爵位 , 并命内史令李德林即刻作出诏书。
高颎有意戏弄郑译 , 笑着对郑译说 :“砚中无墨 , 内史笔干 , 何以作书？” 郑译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为地方官, 因病言归 , 身无分文钱 , 何以润笔？”
文帝听后大笑 , 说道 :“正义公是朕同窗 , 一向倾心相交 , 朕曾许以犯十死之罪而饶恕之 , 今日众卿有幸相聚 , 大家心情都好, 笔干可用酒润之 , 诏书颁下 , 正义公才能安心归第。”众人听后 , 全都大笑。
李德林遂作诏书 , 复郑译爵位。自此以后 ,“润笔”一语传为作文酬劳之资的代称。这也是文帝君臣之间的一段佳话。
闲话搁过 , 且说散骑常侍卢贲 , 当初为文帝入居相府冲锋在前 , 今见高颎和苏威共掌朝政 , 成为大隋王朝新贵 , 心中不平 , 更生妒忌之情 , 便在暗中串联上柱国元谐和右卫将军庞晃等 , 密谋罢黜高颎与苏威 , 然后取而代之。 , , 所以当文帝即位后 , 庞晃恃宠倨傲 , 尤其看不起那些新朝的执政者。元谐不仅是北魏贵胄 , 也是文帝少年时的同学 , 与文帝关系一向友爱。在平定尉迟迥的战争中也立功受奖 , 而且一向威名远扬。但元谐为人刚愎率直 , 不媚权贵 , 又喜欢批评时政 , 口无遮拦 , 此时也未受到重用。这三人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 , 经卢贲私下煽风点火 , 怨恨之心顿生。于是便唆使朝臣 , 弹劾高颎。这场斗争表面上看来是“清君侧”, 不是谋逆。但矛头指的是文帝刚刚组成的执政班子 , 意在砍掉文帝的左膀右臂。。
以卢贲为首 , 他们四处活动 , 大耍阴谋 , 卢贲见文帝二儿子晋王杨广深受文帝和独孤皇后的宠爱 , 便想加以利用 , 他暗中私结杨广 , 谋行废立。 :“我多次想谒见殿下 , 但恐怕受到皇上的责备 , 所以疏远了殿下 , 希望殿下能知道我对您的敬慕之心。 , 也只好敷衍几句。。文帝心中起疑 , 。独孤皇后说 :“卢贲此言意在挑拨父子关系 , 此人用心险恶 , 请皇上要深究此事。”文帝听后 , 立即穷追。卢贲阴谋被泄 , 有司奏称卢贲罪当受诛。但文帝念及与卢贲的旧情 , 及自己初为执政时卢贲所立之功 , 不忍加诛 , 只除名罢官而已。卢贲也只好回家反省罢了。一年后 , 文帝不忘旧情 , 又恢复了卢贲的官爵 , 并任他为地方刺史。
元谐见卢贲谋泄 , 险些丢了性命 , 便急忙进谒文帝 , 当面向文帝披肝沥胆说 :“臣一心事主 , 决不曲取人意。”文帝听后好言抚慰 , 说道 :“愿卿宜终此言。”元谐心始方安。
高颎是位精明的宰相 , , 这位久经风雨沧桑的老太太阅历丰富 , 通晓古今历朝位极人臣的遭际和下场。当初高颎初任宰相之时 , 回到家中 ,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先到堂上拜见老母 , 告诉自己受封之事。本想母亲一定会为儿子成为位极人臣而高兴 , 谁料这位老太太却没有一点喜色 , 板着面孔对儿子说 :“你富贵已极 , 剩下的只有被砍头了。望儿以后要慎之慎之！”高颎闻母亲之言 , 立即收了喜色 , 向母亲跪拜之后说道 :“母亲教诲 , 儿常记于心 , 时刻警诫自己 , 恭谨处世。”从此高颎心中常虑祸变。当他闻知旧朝勋贵对他暗生忌恨之时 , 他便立即向文帝上表辞官 , 愿深避权势 , 让位于苏威 , 并请求外放。
文帝览表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也深知旧朝勋贵对高颎、苏威这些新人内心有不服气的地方。当晚回到后宫 , 文帝与独孤皇后相商。独孤皇后说 “高颎本是我独孤家的人 , 在皇上遇到困难的时候 , 全是由高颎挺身而出 , 为皇上效力。只因高颎资历不深 , 一朝得到重用 , 原旧朝勋贵自然不服。皇上不如先准了高颎的辞请 , 留京暂不外放。对原旧朝勋贵安抚一番之后 , 再命高颎官复原职。高颎自己让位于苏威 , 苏威虽然满腹经纶 , 但他是高颎推荐给皇上的 , 他也是皇上起用的新人 , 让他担任首辅也未必能服人心。过一段时间 , 以高颎能诚心荐贤的博大胸怀为由 , 再令高颎担任首辅 , 自然可令众人心服。”
文帝听后说 :“皇后所言 , 甚合我意, 这些人欲黜高颎, 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内心深处是对新朝的不满。”
独孤皇后说 :“皇上用人 , 这是个大是大非的事情。听说高颎时常警诫自己 , 处世唯谨。他没有在旧朝担任高官的背景 , 对新朝必然忠心耿耿 , 望皇上对高颎勿生疑虑。”
文帝笑道 :“高颎是皇后推荐的人才 , 我岂能对他生疑呢！”
第二天早朝 , 文帝准了高颎的辞呈 , 任命赵芬为尚书左仆射。赵芬此时年已七十 , 少年时由宇文泰提携入仕 , 他为人谨慎 , 忠于职守 , , 他从来未受到过牵连 , 而且是逐级升迁。赵芬通晓经史 , 熟知历朝故事 , 朝廷有疑难问题, 众不能决者 , 赵芬都能尽为评断 , 而且莫不称善。 , 时任东京洛阳小宗伯的赵芬 , 把他所掌握的情报秘密报告文帝 , 因此大获文帝信任 , 迁升为东京左仆射。文帝让这么一位年高资深的老臣接任首相 , 目的便是压服众心 , 也不过是暂时敷衍那些旧朝勋贵的权宜之计。接着文帝又专门给太师李穆下了一道诏书 , 对其大加褒奖 , 说道 :“太师、上柱国、申国公 , 器宇弘深 , 风犹遐旷 , 社稷佐命 , 公为称首 , 位极帅臣 , 才为人杰 , 万顷不测 , 百炼弥精。王者作教, 惟旌善人 ,去法弘道 , 亦崇年德。自今而后 , 虽有罪愆 , 但非谋逆 , 纵有百死 , 终不推问。” 同时文帝又亲自驾临上柱国王谊、太尉于翼、上柱国李询等人家中 , 逐个对旧朝勋贵做了一番安抚。两个月后 , 文帝便以高颎能荐贤为由 , 重新起用高颎, 而且面对百官对高颎大加褒奖 , 说道:“苏威高蹈前朝 , 高颎能够推举。朕闻进贤者受上赏 , 怎可令其去官呢！”于是命高颎复职 , 并使高颎兼任左卫大将军 , 执掌禁军。高颎反而更加位高权重了。赵芬也便以年老为由 , 辞去宰相之职。
且说那个小官李君才借文帝诛杀梁士彦等三人之后 , 上了一道奏章 , 希图邀宠 , 而文帝却置之不理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讨了一个没趣。于是他又在卢贲和庞晃的暗示下 , 写了一道奏章。当时关中闹旱灾 , 李君才便借题发挥 , 援引儒家天人感应之说 , 奏称这是因为高颎的复职而造成的 , 请文帝将高颎废黜 , 而且还抨击文帝过分宠信高颎而疏远贤臣。
这个李君才既不识时务 , 又不自量力 , 上次那道奏章已经惹得文帝与独孤皇后不满 , 这一次他竟把矛头指向文帝精心安排的宰相身上 , 而且直指文帝用人不当。文帝在朝堂上一览李君才的奏章 , 便勃然大怒 , 望着跪在下面的李君才 , 那气便不打一处来 , 把他贬斥也不解气 , 立即下令当廷杖打。但自从文帝入主皇宫后 , 尽废周宣帝当廷杖打朝臣的酷刑 , 殿中不设刑杖。文帝闻听侍卫奏称找不到刑杖之后 , 一时更加愤怒 , 便顺手拿起身边的马鞭 , 疾步走下御座 , 亲自挥起马鞭 , 没头没脑地痛打李君才。那李君才还强硬着头皮逞汉子。谁料这更加惹得文帝怒火中烧 , 于是猛挥马鞭狠抽起来 , 直把李君才打得皮开肉绽方才住手。接着命侍卫把李君才抬出朝堂 , 那李君才早已是气息奄奄 , 一抬出去便咽气了。
文帝大失常态的行为 , 令众朝臣大惊失色 ,一个个被唬得面面相觑 , 不知所措。文帝责打李君才之后 , 胸中怒火稍泄 , 扔掉马鞭 , 转身下朝 , 向后宫而去 , 刚到宫门 , 已经看到独孤皇后在露门侍立等候。文帝脸上怒气未息。这时只见独孤皇后迎了上来 , 轻轻挽着文帝的右臂 , 柔情说道:“孙公公已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皇上今日所为尽在情理之中。”
文帝转头望着搀扶着自己的妻子 , 她是那样的妩媚和娇美 , 像春风一般 ,吹散了郁结在他胸中的愤恨 , 在独孤皇后轻声细语的安慰下 , 文帝的心绪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 说道 :“我今日所为正是要杀鸡吓猴, 用李君才的小命来树立朝廷执政的绝对权威。虽然有点过分 , 但也是为了警示后者不许再向当朝执政者挑战！”
独孤皇后说 :“皇上良苦用心 , 臣妾尽知 , 此举表明皇上坚定不移地支持当朝宰相 , 因为只有高颎为相 , 才能使皇上的所有政令通达朝野。”
文帝听后微笑说 :“知我者 , 皇后啊！新王朝的初立 , 没有执政者的权威 ,何以能驾御天下。”说罢 , 一把将独孤皇后揽在怀中 , 直搂得独孤皇后娇喘吁吁 , 于是也紧紧依偎在文帝怀中 , 悄声说 :“皇上还是当年的样子。”
文帝笑道 :“我心中所爱唯伽罗而已。无论何时何地 , 只要有你伴在我身边 , 我才会感到内心的充实 , 才会体会到人生的快意。”
独孤皇后娇笑道 :“望皇上不要忘掉当初的誓言就好 , 皇上如今不仅是我心中的天 , 而且是天下百姓的天啊！”
文帝松开手臂 , 挽着独孤皇后说 :“我是天下百姓的天 , 你也是天下百姓之母啊！所以我们就要用夫妻长相厮守的恩爱来做天下百姓的表率 , 用夫唱妻和的和谐 , 来换得普天下无数家庭的快乐。唯有如此 , 才能使大隋王朝长治久安 , 江山永固啊！”
独孤皇后说 :“皇上不仅开创了我大隋江山的基业 , 而且也开创了历代帝王绝无仅有的创举。”
文帝笑问道 :“这绝无仅有的创举是什么呢？”
独孤皇后满脸娇红地笑道 :“这还用我说吗？”
文帝听后哈哈大笑道 :“从古至今的帝王 , 恐怕只有我这个皇帝能与自己的妻子长相伴了。”
独孤皇后娇笑一声 , 又偎在了文帝身边。夫妻二人你搂我偎 , 沿着通向后宫的甬道慢慢向卧内走去。蓝天澄澈 , 清风宜人 , 绿树摇曳 , 花草竞艳 , 好一派和谐融融的气象啊！
满朝文武退出朝堂之后 , 对文帝今日所为一个个摸不着头脑 , 私下窃窃议论。正是 : 帝王发怒失常态 , 别有用心惊朝臣。欲知众臣作何议论 ,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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