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10 14:56:27
长篇历史小说《金银花开》滇越铁路系列篇
四、河口盘查（上）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发车时间了。从东京总公司传来调度命令。老街专列并客运列车一同前往昆明。
作为临时列车长的杰特大为光火：这是什么调度呀？他跑车这些年来，这是他最难接受的命令了。
警察局长和总公司代理来到列车长办公室。
“嗨，总代理，让我们合并着客运列车走，这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杰特先生，”总公司代理先坐下，慢慢说，“刚才从东京截获几条消息。蔡锷将军可以进入云南了。”
“情况发生变化了吗？”警察局长问。
“是这样，几天前，蔡锷将军发电报告诉云南省督军唐继尧，将要回云南。唐把这一情况电告北京袁总统，袁总统令唐督军将蔡锷劝回北京。”
杰特摇头：“蔡将军不会回去了吧。”
“对，可是云南的唐督军原先担心蔡的返回会影响自己的地位，就作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派出大员劝阻，一方面安排下刺杀的命令。可是蔡锷非常的聪明。向唐说明自己返回云南，绝不留在云南。让唐督军放心。”
“于是，唐督军就同意蔡锷回云南了？”杰特说。
“正是这样。”
“可是，刺杀的命令一时无法撤销了。”
“对。”
“所以只能派出军队加以保护。”
“完全正确。”
杰特叹惜道：“东方人的智慧，有时真让人捉摸不透。”
总代理大笑：“杰特先生，你在这里没有几年时间，已经能够悟出东方人的智慧，的确是了不起呀？”
“好了，好了。我们也可以安安心心回去了，省得担心掉胆的。”警察局长也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局长先生，不是这样的。因为刺杀命令不可收回。你们这一次出车的麻烦可能更大呢？”总代理提醒说。
“有重点的防范目标吗？”杰特问。
总代理认真地说：“有，就是滇南沿线，阿迷火车站和碧色寨火车站是重点。据可靠情报，蒙自道尹接到指令后已经作手准备了。”
“那可是一个书生？”局长见过这位道尹。
“书生又怎样？在那个官场上，要生存就只能服从命令。再难做的事也要做，再违背良心的话也要说。”杰特感叹地说。
总代理站起来，向两人握一下手：“好了，祝你们好运。”
“等一下，总代理，办完这件事，不给一点奖励吗？”
“我没接到这方面的通知，杰特先生的要求，我可以转达。”
“好，向总公司说一下，在阿迷火车站建设一个球场。”
“哈哈哈，这个建议太好了，以后我到阿迷火车站也可以打球了。”
“总代理来打球时，我亲自给你送咖啡。”
“真的？”
“一言为定。”
总代理下了列车。
杰特与警察局长又谈起来：
“局长先生，蔡锷将军来到时，上专列还是客运列车。”
“哦，对了，总代理没说这事。怎么办？”
“还是按原计划办。”
“警报还没解除，就按原计划执行。”
原来，旅客从越南老街上客车后，过了边境大桥，到了云南河口，要接受检查。而法国人的专列却不用检查。
从云南上专列的一队卫队接到命令，也撤回河口去了。
让专列并着客运列车走，真够窝火的。杰特不满地骂了一句。
客运列车调度好，旅客陆续进到车站。
要过圣诞节了，旅客千篇一律大包小包。过节真是好呀，人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杰特站长，杰特站长。”一个女人的声音叫杰特。
杰特一看时，却是阿迷火车站的菊花。
“你怎么也来老街了呀？”
“我就是这里的人嘛，想来就来了。”
是了，杰特想起菊花就是老街的人。看着菊花提着大包吃力，杰特就从菊花手上接下一个大包。
“你先生干吗不一快来。”
“他请不着假，来不了。再说孩子们也要有人管。”
“买东西这种事，交给大杨就行了嘛。”
“他只忙得给其他人带，家里很少带。”
“我每次看见大杨，他总是带不少东西。是给别人带的。”
“真是给别人带的，一年当中，可能只有一次两次是带自家的。”
“哦，是这样。”
“你知道西施小姐吗？”菊花问。
“知道，她带孩子离开阿迷火车站了。”
“是的，她到了巡检司车站。”
“哦，那里还好吗？”
“当然是比不了我们阿迷火车站的，对了，她就在河口等着我呢。这些东西就是她托我买的呢。”
“她不是做豆腐卖吗？”
“那边怕是吃的人不多。做不了，改做其他了呢。”
两人边走边聊，要到车厢时，两个乘务员跑过来帮忙将包裹接上列车。
“站长先生还不回阿迷吗？”
“回，同路呢。”
“谢谢站长先生帮忙。”
“不客气，我还有些事要做，先告辞了。”
“再见。”
“再见。”
杰特回到专列。警察局长拉过他，小声说：
“他来了。”
杰特明白局长说的他就是蔡锷将军。
“在哪？”
“上了客运列车。”
“有几名随从？”
“两名。”
杰特看一看怀表。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准备一下吧。”
“好的，专列车长先生。”
客运列车到点后，慢慢驶过边境大桥，接受河口中方检查人员检查。杰特的专列，要等到检查完毕才驶过去。
河口火车站站台上，西施尹和等人早就等候着了。只要列车检查完毕，她们就可以上车了。
突然，她看到一队持枪的军人将车站围了起来。
几个卫兵簇拥着几个要员，上了火车。
“检查，检查，准备好证件。”
几个大员中，为首的就是蒙自道尹同沆。
此时的周沆，心情极为复杂。他就是要来见蔡锷的。
说年岁，他要大蔡锷不少。说交情，他与蔡锷曾同在原云贵总督李经羲手下任职。蔡锷是湖南人，自己也是在湖南长沙长大。他俩有交往，但无深交。毕竟自己是文人，蔡锷是军人。两人的性格特点相差较远。
昨天他到河口时，他了解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至少说明一点，都督唐继尧对革命党人的态度正在发生重大的变化。既然如此，蔡锷回云南，就更不应是问题了。
何况有一点，他最是明白的。如果真是要下手刺杀蔡锷。唐手上有的是杀手可以派。让自己一个文人去做这件事，真是为难人。
前前后后这么想了又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唐继尧在省府可以派出要员制止蔡锷回云南，可为什么又没有结果，反而让自己不太相关的人去做这些事，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那么如何完成上面交给自己的任务呢。
如果大员们都完不成、做不到的事，他一个道尹就能完成？
真真实实的笑话啊。
“证件，证件。”
“快点，快点。”
从越南老街过来的列车上旅客不多。检查人员已经按正常程序对列车上的旅客检查了一遍。
“报告，没有可疑的情况。”检查人员向他报告。
“要认真检查！”
“是”
“回去吧。”
“是。”
周沆心想：“会不会是蔡锷没有上这一趟列车？”
不管怎么样？再仔细检查一下再说。
这时，前面一节车厢传来一句：“先生，请出示你的证件。”
“什么证件？”
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蔡锷！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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