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文艺】长篇连载历史军事题材小说《西汉开国》之三十七

　  编者的话

　　律师朋友刘杰与汤迪军一起，创作了长篇历史小说《西汉开国》，已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出版发行。可喜可贺可赞！

　　该书重点记叙了大秦帝国灭亡后，群雄并起、西汉王朝建立之初的一段既腥风血雨、又充满智慧的辉煌历史。作者从这一时期到汉武帝刘彻即位70余年间众多的历史素材中，挑选精彩的篇章编著在一起，且特别记载了该时期流传的成语、名句、谚语和历史遗迹，值得一看。

　　本网征得刘杰和汤迪军先生同意，自即日起连载《西汉开国》，希望对众网友有所裨益。

　　该书16开，26印张，40万字，定价58元。欲购买者可与刘杰本人联系，电话18966727148。

　　十二 调虎离山，背水一战显神威

　　楚汉三年（前204）春，由韩信亲自率领的一支军队，开始实施东渡黄河攻打魏国的军事行动。行动之前，韩信已经从郦食其那里了解到魏国的大将是柏直，军队约二十万人。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必须要使出奇招才能制胜。

　　韩信这次率领的军队不到两万人，基本上都是刚刚招募来的新兵。平定关中后韩信组建了一支数万人的精兵，但此次出征，他将一部分军队留在关中镇守，一部分派往荥阳防卫，留在自己身边的士兵多未参加过大的战役。

　　在魏国境内的黄河上分布着三个渡口，从北向南依次为：夏阳渡口（今陕西省韩城市南）、临晋渡口（今陕西省大荔）和风陵渡口（今陕西省潼关）。黄河离开陕北黄土高原后，向东遇到太行山的阻挡，拐头向南流去。在夏阳渡口这一段河道狭窄，水流湍急。魏豹派出的前锋大将柏直在这里布置的兵力并不多，因为这个渡口几乎无法行船，大军渡河谈何容易。柏直的主力部队主要集中在蒲阪（今山西省永济县西蒲州镇），靠近临晋渡口一侧，该渡口河床宽阔，水流平缓，适应大部队渡河。探兵传来了消息，韩信正在黄河西岸安营扎寨，赶造渡船，柏直也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这是韩信第一次独立率军出征，他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任务有多艰巨，责任有多重大。汉王这次派他独立作战，实际上已给他下达了死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几天来，他带着曹参和灌婴对沿河的地形做了详尽的考察，一个方案渐渐在脑海里形成。他果断地决定，继续加大在临晋渡口边造船的声势，将主力部队调至夏阳渡口附近埋伏，派人到民间大量搜集当地百姓渡河使用的木罂缶（一种口小腹大的木桶），数量不足就继续赶造，要达到人手一只。

　　河对面的柏直眼看着汉军在临晋渡口河滩上兴师动众地造船，心里盘算着汉军渡河的日期，不由得意地发出几声嘲笑：汉军在此处渡河，只能是死路一条。

　　一天，在安邑（今山西省夏县西北）出现了大量的汉军。人数不多的魏国守军根本就无法阻拦潮水般涌来的汉军冲击，几乎没做抵抗就被汉军击溃了。原来韩信是让士兵将木罂缶绑在身上泅过黄河的。至于临晋渡口造船只是为了迷惑魏军而已，韩信的军事才能在这次突袭中再次得到了证明。当魏豹得知韩信已经占领安邑的消息后，。在临晋渡口盯着汉军造船的魏军大将柏直听到汉军占领安邑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汉军刚刚造好的几只渡船此刻还静静地躺在河对面，这批汉军不知是从哪里过河的？

　　过了黄河的汉军，在韩信的指挥下势如破竹，副将曹参、灌婴更是一马当先，率军冲锋。几仗打下来，魏地已被汉军占领了一大半。

　　在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市西南）郊外，韩信率领的汉军与柏直率领的魏军主力部队相遇，一场激战后汉军大获全胜，当场俘虏了魏豹和柏直。汉军顺利进城，至此整个魏国被汉军占领。

　　韩信派人把魏豹押往荥阳，请汉王亲自发落。

　　刘邦在荥阳见到被押来跪在堂前的魏豹，拍案怒斥：“自你归汉以来，我待你不薄。彭城一战，我军伤亡三十余万人，你作为大将军能没有责任？但我没有处罚你。没想到你恩将仇报，竟然做出叛汉投楚的举动，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你。”

　　事已至此，魏豹无话可说，只有认罪的份儿。他俯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汉王，也不敢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只有等着汉王发落。

　　此刻刘邦因韩信顺利攻占魏地心情不错，看着俯在地上的魏豹不由心生怜悯。他挥了挥手说：“算了，这次免你一死。官你做不成了，把家眷都接过来，在这养老吧。”

　　魏豹连连磕头谢恩，当年在魏国风光一时的魏国公子从此过起了寄人篱下、苟且偷生的日子。

　　韩信在黄河以北初战告捷，这令刘邦对张良提出的“下邑之策”计划的实施充满了信心。他向全军通报嘉奖韩信，并计划再增兵三万由张耳率领去补充韩信兵源，激励韩信在黄河以北不断扩大领地。

　　刘邦的褒奖使韩信的信心倍增，他率领军队准备收复代国。陈馀一听韩信与张耳率军攻打代国，便急令丞相夏说率兵至阏与（今山西省和顺县）一带设防，阻止韩信的北上。但是夏说根本就不是韩信的对手，一番交战之后，韩信就在阏与击败代兵，并俘虏了代相夏说。下一个目标就是东边的赵国了。

　　刘邦这次派张耳带兵增援韩信，正因为他本是赵国人。当年项羽咸阳分封诸侯时，把一部分地方分给张耳，并封他为常山王。，硬是想方设法赶走了张耳，并从代国迎回赵歇为赵王，自己为代王，为此张耳一直耿耿于怀。此番有机会重返赵地，张耳是满怀着复仇心理来到韩信军中的。

　　韩信心里明白，赵国是不同于代国的。代国人少兵寡，经不住攻打，而赵国则兵多将广，又依托太行天险，要灭掉赵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耳的到来韩信自然欢迎，他对赵国的地形、城池、将帅都十分熟悉，攻占赵国，有张耳这个帮手，困难将会小许多。

　　陈馀听说夏说战败被俘，汉军大将韩信又率兵来攻，而且张耳也在其中，知道来者不善。尤其是那个张耳，绝不会给韩信出什么好主意。当年刘邦率诸侯军东进伐楚，让人联系赵军加入，陈馀曾向刘邦提出一个苛刻的要求，即“杀掉张耳，我就出兵”。如今张耳来了，能便宜了他陈馀吗？陈馀立即命令：“重兵把守井陉口，防止汉军攻入”。

　　井陉口位于太行山脉，是汉军攻赵的必经之地。汉军要想进入赵国，必须通过井陉口，而赵军要想保住赵国，也必须守住这里。可以说，守住井陉口则赵国无忧，陈馀设重兵把守井陉口也正是要在这里同汉军展开一场生死决战。

　　韩信正在为如何攻取井陉口绞尽脑汁想办法，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荥阳方面楚军进攻猛烈，汉王要他立即调两万精兵回援荥阳，韩信不得不服从，便放慢了进攻的步伐。攻赵虽然推延了，但却为韩信部署作战计划留下了充分的时间。韩信清楚，赵国那边聚集着近二十万军队，自己手中只有不足三万兵力，如何打好这一仗事关重大，必须认真研究，找到一个最佳的方案来。

　　陈馀手下有一名大将叫李左车，他是春秋时期赵国大将李牧的后代，军事才能非同一般。李左车见陈馀把二十万兵力都集结在井陉口附近时，便对陈馀说：“大王，依我看，井陉口没有必要集结这么多的兵力，留上几万兵守住就可以了。虽然汉军东渡黄河以来屡战屡胜，先后打败魏国和代国，但他们的兵力并不足，攻击线太长。大王只要派出一支部队切断韩信的供给线，不用交战，汉军就会自动退走。”

　　陈馀听了，略作思考后说：“韩信不同一般将领，我们绝不可以放松警惕，他率军东进以来，一路攻城略地，战功显赫，我们不能轻敌。只要我们重兵把守井陉口，他韩信再有能耐也无法攻入。再说，义师不用诈谋奇计，我们人多，如不敢与汉军正面交战，到头来还不遭到天下人的耻笑。”

　　李左车又说道：“眼下，韩信是攻不下井陉口的，但我们如果切断他的供给线，还能对汉军形成包围之势，前后夹击，一举吃掉汉军，这样我们也就无须把这么多兵力集结在这里与汉军对峙了。”

　　陈馀是个自负的人，在他心目中并没有消灭汉军的意思，当务之急，是保住赵国的土地不受攻占。如果分散行动，势必力量单薄。荥阳的汉军再派兵增援韩信，到时不是赵军包围汉军，而是汉军包围赵军了。为了稳妥起见，重点放在这里与汉军对峙不失为一个上策。陈馀见李左车还想说什么，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是为了保卫国土而战，汉军是为了占领别国的地盘来攻，我们还怕他们吗？我不相信，韩信的几万人马能通过井陉口？”

　　李左车听了以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机会一旦失去，再想找回来就不可能了。”

　　在河这边，韩信紧锣密鼓地部署着作战计划。他在军中选派了两千人组成轻骑兵，每人除佩戴战刀外，还配发了一面汉军的红旗。韩信指派一名将领率这支轻骑兵沿山上小道埋伏在赵军营地附近，到时候将赵军的旗帜拔掉一律换上红旗。

　　进攻前一大早，韩信命全军起火做饭，并通知部队，待打败赵军后会餐。不少将士都感到这位大将军在说梦话，对数倍于汉军的赵军，怎么能够打败呢？他们心里犯着嘀咕，可嘴上谁也不敢说，战场上军令如山倒。

　　在井陉口的西边，有一条绵河由北向南流去。韩信带领近三万士兵一起渡过绵河，留下一万人在河边布下战阵，其余的都在井陉口两侧附近隐蔽起来，等待号令。

　　陈馀派出的探子回来报告，说汉军在绵河的东岸布阵。陈馀听了后大笑，背水布阵乃是军事上的一大忌，汉军如此犯忌，可见韩信的才能不过如此。由于未见汉军帅旗，陈馀自认为这一万军队还不是汉军的主力，便未令将士出击。

　　天色大亮时，韩信下令隐蔽在井陉口两侧的汉军大张旗鼓地发起对井陉口的攻击。陈馀得到汉军主力来攻的消息后，只留小部分部队看守营地，其余二十万人马一举出动迎战汉军。决战的时候到了，陈馀盘算着自己军队的实力七倍于汉军，此战必胜无疑。

　　两军在井陉口西边展开交锋，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场面异常血腥。

　　赵军人多势众，将士们一拨一拨地像潮水般涌来，汉军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韩信下令全军撤退，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汉军的旗帜和盔甲。陈馀看到汉军后退，命令全军追杀，他知道汉军再退就要退到绵河边了。此刻率军追杀，汉军无路可走。退到绵河边的汉军立刻融入到先前布阵的一万汉军中，此刻退到河边的汉军突然间神勇起来，无处可退的境地竟激起全军将士奋战的勇气。他们面对冲过来的赵军，无不以一当十，全力奋战。

　　站在高处望着眼前惨烈战斗的韩信，此刻已向派出的两千名轻骑兵发出了行动的指令。这批骑兵冲进赵军大营，拔掉赵军旗帜，一律换上汉军的红旗。守营的赵军无法阻拦这批勇猛的汉军将士，大多被杀，少量的守军也已逃之夭夭了。

　　陈馀万万没有想到，汉军退到河边会如此顽强，他知道再苦战下去也不一定能战胜汉军，遂命令全军收兵回营，稍作休整再发动攻击。不想，赵军的撤退却引发了汉军再次发起的猛攻，赵军不愿意恋战，继续往大营撤退。谁知等到了营前，只见大营到处飘扬着汉军的旗帜。赵军队伍一下子乱了阵脚，大家误以为汉军已攻占了大营，于是四处逃散，溃不成军。两千汉军轻骑兵也迎头冲过来，此刻赵军腹背受敌，已无斗志，陈馀见状也只好夺路逃走。汉军大获全胜，赵军土崩瓦解。

本文来源：陕西法帮网

本文作者：刘杰、汤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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